“豫王之事已有了了斷,剩下的叛徒他們收拾不幹淨也不必來見我。”忘憂回答地決絕,她將一旁的蠟燭點亮,輕輕將梅花燈罩放上,這是長久陪伴在此的打算。
借口。
顏懷在心裏歎息一聲,忘憂就是為了宇文淵連天星樓可以撇下。平日裏冷清得好像陌生人,隻有對方受傷了顯露的緊張才出賣了自己的感情。
他還記得那天忘憂無故昏迷時宇文淵的神情,他真怕說一句“無藥可醫”,宇文淵就會脫口而出一句“治不好拿你陪葬。”
當然,顏懷的說話有些誇張,宇文淵的怒意也是內斂的,但這無名內斂的威儀最叫人膽戰心驚。
“等人醒再喊我。”顏懷打了個哈欠,扭了扭脖頸就推門而出。
送佛送到西,他最後一件能做的事也就是將門口懵懂的宇文淳遣走了。
忘憂一直斜支著腦袋撐到半夜,宇文淵還是沒有清醒。夜中下起小雨,雨點滴滴答答砸落在屋外樹葉上,發出“沙沙”碎響。
她心中無端感傷想起一句詞來:梧桐樹三更雨,點點滴滴到天明。
她的臉立刻現出兩團飛紅,拍了拍腦袋。自己又不是思念情郎而睡不著的女子,想起這詞做什麼!不過她現在的形象確實符合詞中“眉翠薄,鬢雲殘”。
忘憂的腦中一幕幕閃過與宇文淵的點點滴滴,他被陽光籠罩的背影,他寫在書冊上的注釋,他一次次向她伸出的手……她用披風埋住腦袋有些不願相信自己的結論。
宇文淵是喜歡她嘛……
但她的腦海中又立刻出現一個否決的聲音:你是人家的謀士,人家的皇位還係於你身,能不對你好嗎,別自作多情了!還有他與那個輕佻的鬼衣侯不對付,說不定是為了氣鬼衣侯呢!
她羞得猛灌了三杯水,怎麼一到夜深便胡思亂想起來!
另一旁的宇文淵其實早就醒了,他的燒沒有完全退去,默默瞧著忘憂一個人在那兒不知為何事糾結。一會兒拍自己的臉,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又鑽進披風裏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籌謀時都沒見她如此。
可他便是無端覺得她可愛,這副模樣傻得可愛。
“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
他又看著她開始摧折著花朵,口中還振振有詞,他默默候著,最後竟是落在“不喜歡”上。
“宇忘憂,他宇文淵怎麼可能喜歡你呢?”
宇文淵心頭一動,宇忘憂?她叫宇忘憂?!萱草,忘憂。他又記起那占卜所得的萱草像,前後慣連可算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宇姓,晉國國姓也。
那一刻他將所有事都想了明白,他故意咳嗽兩聲,果然隔著屏風看見她一激靈,他啞著嗓子道:“水。”
忘憂顫顫巍巍取了杯水,轉出屏風後果見宇文淵醒了,那臉比平日裏更加蒼白。
不是她錯覺,是他真的醒了……
她的心頭一澀不知為何又想哭了。這不是平日的她,絕對不是!
“站那麼遠,我如何喝水?”宇文淵的全身的痛意彌漫,他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撐起來。
忘憂有些手足無措,她打算放下水便迅速遠離。
宇文淵看著她的模樣一步步在眼前放大,直至跟前她竟有了退意。他也顧不得疼痛,一下拉住了她的衣袖:“宇忘憂,不必摧折花兒,我親口告訴你。”
“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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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