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官員將頭埋下去,在開口前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宇文璟以誣告挑撥之名將他處死也不為過。
人之將死,竟生出些底氣:“回陛下,臣名閻廣山,通政司知事。”
通政司知事,七品官。原本沒有資格在朝堂之上說話。
宇文璟心裏記住了這個名字,點了點頭:“你知罪嗎?”
“臣無罪。”閻廣山語氣堅定,“通政司之設立就是為了廣開言路,臣言明猜測,隻是語氣過剛強,若有罪,乃臣剛正之罪。”
閻廣山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間鴉雀無聲。這人是破罐子破摔,鐵了心不要腦袋了?還敢在陛下麵前自詡剛正!
宇文璟冷哼一聲,從案前抽出支毛筆向他擲去,筆杆砸到他的額頭立刻彈開,摔落在地斷成兩半,閻廣山的額頭立刻紅了一角。
眾大臣大氣不敢喘,這可是陛下一次在大殿上如此啊。柳木陽與韓勳相識一眼,輕輕點頭,憑著多年交情,二人想法竟不同而合。
“這是給你的教訓。”宇文璟深歎一口氣,“再上前來!”
閻廣山不敢有多餘動作,跪行著來到一品大員的後一排。
這下宇文璟總算看清了他的麵目,看麵相大概四十多歲,四方臉龐,因瘦骨嶙峋,兩隻眼睛有些下陷。
細看之下他的藍衣原來是深藍近黑,大概是漿洗過多而褪成了如今的藍色,衣袖還隱約有縫補痕跡。
“朕隱約記得哪個位子空缺來著?”
宇文璟此話一出,朝堂上一片嘩然。陛下這是何意,還要抬舉這閻廣山不成?!這樣越級晉升,實在不符合規矩!
豫王心一跳,此事竟還有轉機?他原本給了閻廣山承諾,若他生死必照顧他家人餘生衣食無憂,是打算棄了他。現在這被棄的棋子竟又回到棋局之上,還是關鍵之位。
方才才給了他警告,現在這一出,父皇是何意!
“刑部侍郎之位尚空缺。”韓勳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閻廣山,此人是飛黃騰達還是日暮途窮,全在他自己的選擇。
宇文璟既看出他受命豫王,突然有意給高位,還是原本屬於豫王一黨的高位,這其中意味不能不令人深思,怕是要離間閻廣山與豫王。
“好,明日起你就接過刑部侍郎之位。既然你說自己剛正,就莫做出包庇罪犯,舞弊營私的勾當!”宇文璟語氣沒有緩和,見朝臣議論紛紛,眉頭一蹙,“這麼久了你們也沒給朕一個刑部侍郎合適人選,朕親自提拔,如何!”
朝臣們整齊劃一得跪下大拜,口呼:“陛下聖明!”
宇文璟給身邊執著拂塵的崔暕遞了個眼色,崔暕會意,立刻揮了一下拂塵,高呼:“退朝!”
退朝的指令由殿內傳向殿外,呼聲此起彼伏:“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仍匍匐在地的閻廣山還未從驚嚇中回味過來,麵對眾大臣的恭賀他生疏地回應著,頗有些受寵若驚。
殿下說的沒錯,他不能有事,更不會有事。
人群中豫王淡淡望了閻廣山一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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