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竹湘想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便被摟著向林子深處而去。
正顛鸞倒鳳之時她才真正明白,確定正好。
……
星月點點倒映在池麵上,隨著微風蕩漾,水麵泛起魚鱗似的波紋,那光芒四散開來,恍若一層碎金。
宇文淵站在風口,隻披一件單衣讓他有些寒冷。
但他無心眼前美景,隻是想得入神,絲毫沒有注意樓下已來了人:“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殿下真是好興致。”
宇文淵略略低頭,隻見那藍袍男子彎腰拾起漂浮在池麵上的鬼麵具,滿臉無奈。殊不知這一幕已經刺痛了某呆人的心,雖不知是何滋味,但總不好受。
“小叔父就不怕她知道了。”宇文淵靠在欄杆處,看著韓珂愛惜著將麵具擦幹淨藏在懷中,不由得蹙了蹙眉。
韓珂揉了揉眉心,一臉笑意對著宇文淵點了點手指:“六外甥,你說得對。可折騰了一晚上我也累了,顧忌不了太多。”
“哦對了,今晚你的目的達到了嗎。”韓珂補充道,洋溢著在宇文淵看來十分欠揍的笑意。
他這外甥啊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和他作對。偶有一次不作對了就是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宇文淵沒有接話,他對韓珂知道自己另有目的並不意外。豫王想摸清楚他所在,他也能讓豫王知道自己的好幫手究竟在做什麼。
有朝一日豫王知曉清漪是他的謀士,記憶一瞬串聯,豫王的表情該如何精彩。
“一日間在永州與安城間來去,小叔父可要保重身體。”宇文淵故意轉移話題,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安城到永州騎馬最快七日,就算韓珂輕功超絕也經不住這般奔波。雖然借著與他商量正事的名義,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為了清漪。
宇文淵想起顏懷所說“情”之一字,有一天竟會用在韓珂身上。
這情來得莫名其妙,他是看不透這背後曲折。
韓珂假笑著,負手而立:“因為值得,便不累。”
就是宇文淵這小子封鎖了消息,他從馮幼旭那兒得知她已昏迷兩日才從安城到永州跑死了兩匹馬趕來,又帶著九尾狐礙事,能輕鬆嗎?
甚至白日從鬧市穿過,憑他的速度可以做到飛簷走壁不被他人發現,偏偏這九尾狐一路叫喚,竟引起萬眾矚目。
身累,心累,但好在方才都回本了。
宇文淵眉頭鎖得更深,這回答與顏懷的沒有什麼區別吧?他派出的人雖不能聽清二人談話,卻親眼所見韓珂送出的玉簪入木不折。
那是寒玄玉,他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你將寒玄玉贈予她實為不妥。”
父皇將寒玄玉賜給了韓珂,天下獨一份。若清漪戴著寒玄玉簪出現,隻會帶來更多麻煩。
韓珂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以為她會戴嗎,沒給扔了就不錯。”
嘴上這麼說著,韓珂心裏卻在默默祈禱:千萬別扔,好好收著。
他順勢打了個哈欠,一邊轉身一邊朝宇文淵擺了擺手:“睡覺去了,別太嫉妒我。”
嫉妒?這種感覺叫嫉妒?
宇文淵差點沒將欄杆捏碎。身為鬼衣侯,他步步設障,身為韓珂,他又處處針對,無論是哪一個身份,都這般讓人厭惡。
待韓珂走遠,宇文淵輕聲喚道:“流影。”
“屬下在。”
他轉了轉扳指,有些心緒不寧:“今夜她身邊的扶溪去哪兒了?”
若那個忠心護衛在,韓珂還能近得了她的身?
流影鬆了口氣,幸好他將所有人行蹤摸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受命,已經啟程京都了。”
宇文淵點了點頭,望著月亮若有所思。下個月就是中元節,父皇將會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他必須在場。留給他停留在永州的時間不多。
“這個月有幾封公函催促?”
“三封。屬下皆以您舊病複發擋了回去。”流影看了一眼宇文淵,回答地有些猶豫,“還有一封是太後的……敏賢郡主明日將與柳府教習姑姑一齊到來……”
寧國唯一異姓王爺,忠王張景。他膝下兒女一雙,說難聽點就是在京都為質。而張敏賢從小與他一同在太後庇護下長大,黏他黏得緊,還以為這幾年會收斂下去,誰知越發肆無忌憚了。
對於這件事宇文淵倒沒有多少震驚,但郡主半年前回雍州駐地看望忠王,這麼快收到消息與柳府的人一起過來,怕是要找柳清漪麻煩。
很快,他心下打定主意,明日,便叫韓珂得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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