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言蓧抬起腳,狠狠地踢了一下某公子的小腿肚子,嬌羞地斜了他一眼。
當著長輩們的麵,安鈺誠反倒更來勁兒了,拿過自己麵前的小碗,給許言蓧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銀耳羹。
黃澄澄的湯水裏,飄著兩顆紅通通的棗兒,相依相偎,很簡單的一碗湯,卻讓許言蓧神奇地眼眶發熱。
這時,主持人剛好念完了開場白,隆重邀請新娘出場。
許言蓧抬頭,剛剛忙著吃,她都沒發現安父和安母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如果有一天,她也嫁人了。
如果她也有父母,他們也會像安娜的父親這樣開心而不舍地送女兒踏上人生的另一程嗎?
可惜,她無父無母,唯一的長輩小姨也離開了這個並不可愛的世界,留下她和純心相依為命。
許言蓧垂下眼睛,舀了一勺銀耳湯,送入嘴裏。
溫潤入喉,她聽到會來事的女主持人笑盈盈地打趣今天的新郎官。
新郎官倒也大方,聲音清澈堅定地吼,“安娜,我愛你!嫁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台下掌聲熱烈如潮,新郎官豪氣萬千地往下撒紅包雨。
四周的人都伸手去搶。
緊閉的門扉外傳來女孩羞澀而堅定的回應,“我願意!”
許言蓧又喝了一口甜甜的銀耳湯,嘴角勾起一個會心的微笑。
我願意啊!
這三個字,寫起來筆畫多,實行起來,更不容易,且也不是所有說出“我願意”的情侶都真的懂得它所承載的一切。
可至少他們有勇氣說,有勇氣表達、宣告自己的愛意。
這就夠了。
隻要願意,開誠布公,彼此相信,就沒有兩個人解決不了的事兒。
若是解決不了,那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惜啊,她身旁的男人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一直在較真什麼。
她在較真什麼呢?
她較真的是他犯了男人都會犯了錯誤,便一門心思地認定她不會原諒他了,憎惡他了,不想見到他了,於是,他連解釋都不解釋,甚至剝奪她的發言權,驕矜地丟下一句,“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瀟瀟灑灑地走了。
嗬,她憑什麼要重新接受這樣一個幼稚的討厭鬼!
她原不原諒一個出軌了一次就等於出軌了一萬次的男人是一回事,但安鈺誠一個人做決定,則相當於扼殺了她爭取的權利,更讓她再次體驗了一把被深愛的人所拋棄的滋味,這是她無法承受的,所真正難過的。
許言蓧放下湯碗,神色淡淡地看著安娜挽著安父的手臂走到紅毯中央,等在一旁的安母上前,擁住女兒,與她輕言細語,憐愛叮嚀已經要成為別人家兒媳婦的掌上明珠,她抬起頭,輕輕地抹了下眼角,放到桌上時,一隻掌心溫熱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
許言蓧如被燙到,整張臉都燒了起來,想也不想地要抽出來,卻被對方抓得緊緊的。
她氣惱地抬頭,對上一雙認真專注的桃花眼,聽到安鈺誠附上她耳畔低語的那幾個字,她整個人都發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