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笙從善如流地將許言蓧放在了公交站台。
許言蓧目送著黑色的路虎揚長而去,輕輕地歎了口氣,“罷了,順其自然吧!”
一個男人愛慕一個女人,無論如何掩飾,都是自欺欺人。
陳毅笙的眼神騙不了她。
他愛慘了自己的表妹。
這麼多年裏,他更是用無聲的堅持,向她證明了,自己對杜純心隻有純粹的愛情。
這樣的愛情,其實挺可怕的。
因為一旦得不到,反噬的力量足以摧毀他整個人。
可也唯有陳毅笙這樣的目標堅定之人,才能融化她們純心,令她再次相信愛情,收獲屬於自己的幸福吧?
許言蓧垂下眼簾,一雙交握的手出現於她的視野裏。
她微微轉身,看到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他們一起看著公交站牌,老奶奶指著,用方言問老爺爺,他們應該坐幾路。
老爺爺故意用生氣的聲音告訴她,95路,告訴你好多遍了。
老奶奶就嘿嘿地笑,哎呀,我是考考你啦!
許言蓧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莫名地,腦海裏就浮現了安鈺誠的那張臉,昨晚燈光裏,那雙灼灼如烈日的犀利眼眸。
唔,他要是老了,神情和語氣應該就是老爺爺的這種吧?
明明很愛一個人,偏偏要傲嬌地擺姿態。
那麼,他應該是很愛很愛很愛她了,才一再放下姿態嗎?
許言蓧掏出手機,歎了口氣。
得,想曹操,曹操的電話就來了。
“喂?”
“我讓李克爾去接你,他說自己大概九點半到,你們不用著急,十點半到酒店就行。”
“你別讓他過來了。我已經出門了。我打算先去酒店附近的書店逛一逛,等時間差不多,再去酒店。”許言蓧抬起頭,目光定在馬路中央的綠化壇上,初夏時節,壇子裏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爛漫得不像話,路旁的高樹也呈現出鬱鬱蔥蔥之茂,充滿了生機。
她對安鈺誠說,“我掛了。”聲音是自知的溫柔。
那頭的安鈺誠,在這個點上,似乎也是覺察到了。
他握著手機,呆了一會兒,嘴角浮現一個得意的微笑。
婚禮儀式定在十一點舉行。
許言蓧算好時間,在書店呆到十點二十,買了幾本建築和語言類的書,塞進包裏,不急不躁地離開。
甫一進入酒店大廳,熱鬧的景象便映入她的眼簾。
大約是安娜比較瘦的關係,已經五個月的身孕,體型上卻看不出來,穿一條酒紅色的高腰裙,明媚而端莊,笑容甜蜜如糖水。
“哈哈哈,我來得正是時候。”
“啊!許姐姐,你也來了!”
安娜欣喜地展開雙臂,許言蓧卻留意到周學禮緊張地瞪大了眼睛,她暗自好笑,後退半步,這才輕輕地抱了抱安娜,而後,將紅包遞給今天最美的新娘子,“祝你們恩恩愛愛,長長久久。”
“許姐姐,謝謝你。”安娜雙手接過,交給負責收禮的伴娘,便是那位有一麵之緣的邢菲菲。
邢菲菲衝許言蓧眨了下眼睛。
許言蓧心中好笑,麵上不顯。
“學姐,你先去宴會廳吧?”周學禮伸手示意許言蓧,“從這邊,坐電梯,在三樓的百合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