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顧一凡把那些壞毛病都改了,隻要不被範家抓著不放,後麵的路,還是好走的。”許言蓧在心裏說,“即便不是這樣,純心,也是他顧一凡咎由自取啊!”
杜純心點了點頭。
良久後,她低笑一聲,問許言蓧,“姐,我是不是很傻。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顧一凡能過得好好的。”
“不傻不傻。姐姐和穆良分手後,恨過他,怨過他,再次相見,咬牙切齒地憎惡他,可,每逢睡不著的晚上躺在床上,梳理梳理,還是希望他過得好一些。”
夜色太濃,許言蓧沒有留意到有人站在車外,因著車窗卡了條縫隙,聽到她說的話。
安鈺誠捏緊手中被炒栗子的溫度烤熱的紙袋子,沉默了一會兒,打開駕駛室車門,坐了進去。
“純心。”
他喊了一聲,將紙袋子往後遞去。
“謝謝安大哥。”
杜純心雙手接過,打開袋子,捏了一個,“姐,給。”
許言蓧捏開表殼,黃澄澄的栗子肉像可愛的蘑菇,圓頭圓腦的,非常可愛,散發著溫潤的香氣,引人食指大動。
她咬了一口,甜甜的,綿綿的,配上溫熱的口感,簡直了!
是啊,最好吃的東西,溫度也很重要。
很快,車廂內,彌漫了栗子散發的清甜香氣。
杜純心朝安鈺誠努努下巴,以眼神示意許言蓧。
剛好這個時候,安鈺誠停下來等紅燈。
許言蓧無奈地瞪了表妹一眼。
“安鈺誠,你要不要吃?”
安鈺誠轉過身,昏暗的光線裏,一隻素白的手,朝他伸來,宛如夜色裏的曇花,光華灼灼,卻隻開一瞬。
他眨了眨眼睛,素手還在,心中泛起一絲絲暖意。
他愛的女人叫許小麥,是個活色生香的人間女子。
“那我嚐嚐。”
溫熱的指腹擦過許言蓧微涼的掌心,和自己身體不同的溫度,令她的心裏感覺到微妙的異樣。
心思紛亂,吃進嘴裏的東西,便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了。
“姐,我先上樓了。”
挨過最難受的時段,杜純心吃了些栗子,找回了些活力。
她有心讓表姐和安鈺誠獨處一會兒,話音未落,人已經下了車,顧自朝樓裏跑。
許言蓧看著表妹的步伐輕快,鬆了口氣。
“純心恢複得很不錯。我本來以為她還得在家裏靜養幾個月呢!”
安鈺誠轉過身,微笑地看著她,“我看啊,純心的狀態比你好多了。”
許言蓧點點頭,“確實。她蠻厲害的,一聲不響就投了簡曆,工作也找的這麼順利,後麵肯定會越來越好的。隻是……你別看她笑嘻嘻的,心思還是蠻重的。”
“嗯。我本來還以為純心已經放下顧一凡了,剛剛看她那個樣子,挺讓人難受的。”
“沒事的!多見幾次,習慣就好了。人就是這樣一點點地麻木,在麻木中開始清醒。”
“你也是嗎?”
昏暗中,許言蓧發覺安鈺誠的眼睛卻有一種灼傷她的熱度和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