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鈺誠愣愣地聽著安母的乞求,心髒如被針紮似的疼痛。
果然啊,世上隻有媽媽好。
隻有媽媽不會記孩子的仇。
“媽,你別這樣,我會覺得自己特別敗類。”
“認識自己是個混蛋,說明你還能挽救一下。”安父見縫插針地擠兌兒子,“既然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就聽你媽媽的話,趕緊給我相個兒媳婦回來,爭取明年讓你媽媽抱上大胖金孫!”
安鈺誠頭大如鬥。
每次談話繞一圈,還是要回歸這個原點。
他爸爸就是喜歡致力於將他從一個小嬰兒養成一個大巨嬰——成為他的一件藝術品,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爸,這樣好了,我呢,明天就去取您送我的祖傳染色體,之後,您看著辦,成嗎?”
“臭小子!”
安父舉起拐杖,“你說什麼瘋話?你就想氣死我是不是!我也不要求你娶個多有能力的,至少不能是個坐過牢的吧?這讓老安家的臉麵往哪裏放?何況她的事現在是人盡皆知!人盡皆知,你懂不懂!”
“許小麥是被冤枉的!隻要找到證據,申報上去,就能要求重新審判,還她清白!”
安父蹙眉,“你怎麼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我就是知道。”安鈺誠深吸一口氣,“爸,畫展我會辦,還辦得風風光光,得到您的認可。希望您也遵守我們之前的約定,隻要我能成為國內知名的青年畫家,就同意我自己決定婚事。當然,我也不會讓您沒麵子,在許言蓧的案子平反前,我和她保持戀人關係。”
“你剛剛不說人家不稀罕你麼?”
“您兒子的臉皮要是不厚,早就被您氣哭千百回了好嗎?”
安父再次被噎住。
“好了好了,這回你們父子倆就各讓一步,聽兒子的,先等等看。他都混不著調了這麼多年,也不差一年半載。”安夫人趕緊圓場,衝兒子遞去“你可趕緊閉嘴吧”的眼神。
“行,我就再給你一年半載!”
“好嘞,十八個月後,我一定交出一張讓您滿意的答卷。”
安父倒抽一口冷氣,惱怒地吼,“你再皮一句,試試看!”
“媽,我想吃您做的紅燒鱸魚。”
安鈺誠眼巴巴地看著安母,笑得比小兔子還可愛。
“你這嘴趕巧兒了,廚房今天就準備做魚。”
一個小時後,夜幕降臨,安家四人圍著長桌而坐。
“吃飯前先拍照,什麼臭毛病?”安父是怎麼看兒子,怎麼不順眼。
“年輕人的臭毛病。”
安母無奈地搖搖頭,“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就是就是!哪天哥哥要是不和爸爸互懟,爸爸反而要擔心這是不是他親兒子。”
“就你嘴甜,馬屁精!爸,有個成語口蜜腹劍,指不定這丫頭肚子裏揣著什麼壞水呢!”安鈺誠一筷子夾走安娜想吃的四喜丸子,驚呼一聲,“幾日不見,你怎麼胖了一圈,該不會是……”歪頭,賊溜溜的眼睛盯向安娜的肚子。
安父和安母頓時心裏警鈴大作。
“小娜,你?”安母震驚地看著女兒。
安娜騰地紅了臉,“媽,你別聽哥哥瞎說。”
“媽媽也覺得你胖了一大圈呀,寶寶!”
安娜:“……”
“不像話!”安父拍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