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蓧的身體一僵,臉上的笑意變得寡淡。
她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以忙碌掩飾自己。
安鈺誠神色淡淡的,視線如蜻蜓點水從許言蓧身上一掠而過。
嗬,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還真夠淡定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告訴我,是自己偷偷跑去旅行,心虛了,所以,沒臉給我打電話麼?”
安鈺誠雙手抄兜,往許言蓧麵前一站,挑著眉,勾著笑。
“一百分!一百分!多一分,拿去驕傲吧!”許言蓧將飯盒遞給他,“要算賬,我們出去算。”
“我還偏不要!純心,你來當裁判!”安鈺誠伸手接過飯盒。
杜純心傻眼,“裁什麼判?”
安鈺誠目光陰沉地盯著許言蓧,冷笑兩聲,“你姐姐厲害著呢!她瞞著我,一個人偷偷跑出去浪,害怕我跟過去,連行程都不讓米蒼告訴我!”
“啊?”杜純心徹底懵圈了,“姐,是這樣嗎?”
許言蓧摸摸鼻子,到底有些心虛。
不過,下一秒,她便挺直了腰杆。
“我不讓米蒼告訴你,我可沒讓純心也瞞著你。你為什麼不問她?一個人啊,不想幹某件事,才會借口多多。”有時間勾搭美人,卻沒有時間聯絡她們純心,安公子可真有意思。
“停停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們出去吵吧,這個裁判,我才不要當呢!”
杜純心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臉上的笑容又是揶揄又是嫌棄,還有一丟丟的羨慕。
“那,純心,姐姐明天再來看你。”許言蓧俯身抱了抱她,“明天想喝什麼湯?我回去路上去買食材。”
“天氣好冷,想喝暖暖的羊肉湯。”
“行,姐明天給你做。那,我走了。”
“嗯!”
走廊裏。
兩人肩並肩地走著。
空氣裏浮動的消毒水味道,冰冷的,凝重的,從口鼻鑽進許言蓧的肺腑,令她的胃隱隱作痛。
她強忍著身體的不舒服,冷淡地開口,“飯盒。”
安鈺誠用鼻子冷哼兩聲,下一秒,他長臂一揮,飯盒被從窗口扔了出去。
許言蓧:“……”安公子大概是真的想去參觀參觀監獄裏的裝潢了!
安鈺誠雙手抄兜,目光冷冷地看著她,“該配合你的演出,我並沒有視而不見。許小麥,我對你算夠意思了吧!”
許言蓧抱拳:“多謝兄台仗義相助。”
安鈺誠:“……”
許言蓧麵帶微笑地看著男人英俊的麵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扭曲,眼裏迸射出惱怒的光芒。
她的心情頓時大好。
信步走到窗口,往下張望。
那隻無辜的保溫飯盒躺在樓下的草坪裏。
還好,還好,沒有砸到人。
“安鈺誠,我們好聚好散吧。”
背對著身後的男人,許言蓧的上半身探了出去。
她展開了雙臂,去擁抱碧藍的天空。
隻有風穿膛而過,送給她冬天的味道,淒冷的,凝重的,毫無憐憫。
“許小麥,你得了健忘症嗎?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跟我提分手。”
許言蓧嗤笑一聲,“所以呢?你是打算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