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悄悄的。
她看了看花瓶裏插著的尤加利,聽著壁鍾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並不覺得孤寂。
隻要想到那個鬧騰的家夥,連空氣都是暖的。
安鈺誠睡了沉沉的一覺,醒來時,看向窗外。
對麵的高樓已經被夕陽撒下的金光所籠罩。
屋頂殘存的雪泛著熠熠的光。
天空淡白,牆麵鵝黃,樹木如黛,一切組成有些曆史的畫卷——一個有人情味的老小區,就連對麵樓裏傳來的磕磕絆絆的鋼琴聲,都是可愛的。
“感覺怎麼樣?”
安鈺誠往被窩裏鑽了鑽,“好多了,就是還想睡。”
“你餓不餓?”
“餓,但是不想吃。”安鈺誠整張臉幾乎都埋進了被子裏,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你不是要去給Kevin大師送行嗎?”
“嗯。”
“你怎麼還不走?”
“Kevin老師是晚上八點的飛機,不著急。”許言蓧伸手觸碰他的額頭,“燒退了一些。我把飯菜熱熱,你吃一點,再繼續睡,好不好?”
安鈺誠搖頭,整個腦袋都鑽進被窩裏,聲音更加嘶啞沉悶,“我現在不想吃。”
許言蓧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小山包,“那,等我送往Kevin大師回來,你再吃?”
“嗯。”
心裏的猜測得到證實,許言蓧好氣又好笑地拍了下他。
“啊,許小麥,你謀殺親夫啊!”
“咋了咋了?”
“你打到我屁股了,嗚嗚嗚!”
許言蓧:“……”
“活該!昨天零下七八度啊,展會上就你穿件薄薄的風衣,感冒不找你,找誰!”著涼感冒,晚上還跑去喝花酒,一萬個活該!
許言蓧俯下身,給他掖了掖被角,“那,我準備出門了。”
“嗯,早去早回。”
“知道了!”
“保溫杯裏裝了熱水,給你放櫃子上。”
“謝謝。”
許言蓧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穿暖一點!別學我,不要溫度要風度。”
“噗!知道了!我會穿成一顆球,保證路上的男人不想多看我一眼!”
許言蓧將建築模型小心翼翼地放進厚實的紙箱子裏,另外一幅毛筆字作品,她則卷了起來,先豎著插進手提袋裏。
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戴上圍巾,許言蓧全副武裝地出門,先去達旺廣場買了正式的禮品盒,拜托店員將兩份禮物打包好,這才趕去機場。
“喂,學長,您和Kevin大師到了嗎?”
“我們還在路上,大概還要五六分鍾。”
“行,那我……先到咖啡廳裏等你們。”
“好,待會見。”
許言蓧掛斷電話,信步朝咖啡廳走去。
及至門口,她不經意往裏掃了眼,臉色變得冷冽。
“好巧啊!”
嶽瓊姿似笑非笑地看著許言蓧。
許言蓧將禮物放在桌子上,點了杯熱的橙汁,淡然開口,“冤家路窄,哪能不巧啊!”
“許言蓧,你是來送Kevin大師的吧?”
嶽瓊姿看了眼她準備的兩份禮物,皺了皺眉毛。
裏麵裝的是什麼?
包裝挺精美的,但完全猜不出來這女人會送哪種禮物!
嶽瓊姿氣惱地咬著唇。
這個許言蓧不搶她的風頭就會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