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難以置信地看著對他不假辭色的許言蓧,身體微微地顫動。
左胸房裏的那顆器官驟然疼痛,一抽一抽的,這樣的揪疼奪走了他的呼吸。
恍惚裏,穆良覺得自己被人放進了一個真空玻璃瓶中,窒息是遲早的事兒。
他一步步地後退,就像上了一條解下了纜繩,再也無處停泊的小船。
天地自悠悠,何處都是家。
退到車邊,他打開車門,坐進去,“砰”地甩上!
許言蓧一眨不眨地看著車子調頭,疾馳而去,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
年少的愛情,於今夜,徹底葬送。
安鈺誠小心翼翼地打量許言蓧的表情,心裏墜墜地慌。
這段感情裏,是他先動了心,是他苦苦糾纏,才得到現在的結果。
穆良說對了,他是主動的一方,便注定先輸了。
“好冷啊,回家了,回家了!”安鈺誠搓了搓胳膊,繞到許言蓧身後,推她往前走。
許言蓧在心裏歎息一聲,沒說什麼,任由這個幼稚的家夥去了。
回到家,溫暖的氣息鋪麵而來。
許言蓧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安鈺誠嗅了嗅,怪叫起來,“不是吧?這麼晚了,你還要喝咖啡,是不想睡覺了嗎?”
許言蓧按著太陽穴,無奈地說,“安靜。”
“我不準你喝咖啡。”安鈺誠冷冷地看著這個不聽話的家夥。
“我要熬夜做方案,不喝咖啡,沒精神。”許言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或者安公子跳段鋼管舞?”這肯定是比喝咖啡要提神的多。
“想得美。”安鈺誠屈起手指頭,輕輕地敲了下她腦門,“趕緊工作,困了就睡,明天早點起來就是了。一個奔三了,還用不起臘梅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熬夜?”
“臘梅是什麼?”許言蓧大寫的懵圈。
安鈺誠瞪直了眼睛,“不是吧,許小麥?我一個筆直筆直的鋼鐵直男都知道lamer,你活到這麼大,居然不知道?那神仙水呢?科顏氏呢?”
許言蓧苦笑,“原來海藍之謎又有新名兒啦!”以她目前的收入,確實不敢用臘梅,像這種貴婦護膚品一旦用了,後麵再用平價款的,就沒有效果了。皮膚是越養越刁的,男朋友是越處越……但願安公子是一壇酒吧!
“總之,你一個還在用歐萊雅的女人,趕緊弄完,早點休息。”
又窮又忙的許言蓧隻好舉手投降。
安鈺誠坐在低頭畫圖的許言蓧對麵。
眨巴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完全把他當空氣的女朋友,安公子失落地扁了扁嘴,像小狗似的趴在了桌子上。
放在角落的落地音響裏播放著純音樂,舒緩的節奏,非常適合人閉目聆聽,在悠揚的旋律中,卸下工作一天的疲乏。
許言蓧捂著嘴,打了一個嗬欠。
抬起頭,看到對麵的男人閉著眼睛,睡容乖巧,就像一隻可愛的小二哈。
她愣了幾秒,莞爾微笑。
輕輕地起身,去房間裏拿了一條毛毯子出來,輕輕地披到他身上。
視野所及,是安公子閃爍著光澤的青鬱鬱的頭發。
她忍不住摸了上去。
發質非常的好,柔軟而韌,滑不溜秋的涼,一直蔓延到她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