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笙把許言蓧的心思看穿了的後果是,許言蓧將他扯到了護士麵前。
“護士小姐,我拜托您一件事,以後不準這家夥靠近我們純心的病房!他要是送花過來,拜托您直接丟進垃圾桶。”
護士小姐看看怒氣衝衝的許言蓧,又看看雲淡風輕的陳毅笙,一頭霧水了,不過,作為一名護士,她尊重病患家屬的意見。
“好的,許小姐,我會留意這位先生的。”
陳毅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許言蓧像一隻鬥勝的公雞,衝陳毅笙比了比拳頭。
“今天冒犯了許小姐,我很抱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陳毅笙目光灼熱地望著病房裏的人兒,低低地說,“快過年了,手頭事兒也多。我啊,大概要好長時間不能來看純心小姐了。”
“最好是這樣。”許言蓧惡狠狠地說。
陳毅笙向許言蓧禮貌地點了點頭,道了再見,便離開了。
看著陳毅笙走進電梯,許言蓧的眼裏浮現迷惑和悵惘的情緒。
而後,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他置什麼氣?”心虛的人啊,才嗷嗷地大叫。
看過杜純心,許言蓧在路邊攤,吃了一碗六塊錢的炒河粉,這才跳上回家的公交車。
來回奔波這麼久,按說,她應該很累了。
洗了個澡出來後,反而興奮得不行。
為了不讓自己想些有的沒的,許言蓧打開電腦,繼續繪製模型。
設計是她的心所愛的,一旦沉浸其中,便會專注到忘記周遭的一切。
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許言蓧方才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下電腦顯示的時間,“乖乖,已經快十二點了!”
摸了摸自己發幹的臉頰,許言蓧心裏咯噔一下,苦笑,“終於到了不能任性熬夜的年紀啊!”
洗把臉,塗上睡眠麵膜,許言蓧飛快地鑽進了被窩裏。
拉燈,準備和周公約會去。
可……一閑下來,她就控製不住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安夫人還沒有出院,安娜肯定是去陪她了。
安鈺誠那邊,估計隻有一個護工,貼身照料他。
可護工哪裏有家人上心啊!
今天,她過去時,就沒有看見那個所謂的護工!
床頭櫃上的杯子也是空的。
還是她給安鈺誠添了水。
從一頭滾到另一頭,從床頭滾到床尾,許言蓧一骨碌爬坐起來,往後抓了抓頭發。
麵對著窗戶,盤腿而坐。
又下雪了。
黑色的夜,因為雪精靈的到來,亮起了螢火般的光亮。
清幽,美麗。
撈過手機,用軟件叫了一輛車。
許言蓧跳下床,飛快地穿好衣服,拿上錢包、鑰匙,都裝進電腦包裏,匆匆關門而去。
城市的深夜,萬籟俱靜。
本來帶給人熱鬧的霓虹燈光,此刻,落入許言蓧的眼裏,幹淨溫柔如不諳世事的少女,有些可愛了。
花了四碗炒河粉的錢,許言蓧被的士師傅送到了醫院門口。
推門下車那一瞬間,冷風澆麵而來,刺痛她的皮膚,簡直有些受不住。
然而,這份有棱角的冰涼,卻讓許言蓧覺得她的皮膚光滑了好多,輕聲喃喃,“怪不得古人喜歡用冰肌玉骨形容美人。冰涼的感覺,最銷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