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蓧光著身體,踏出浴缸,撈起浴袍隨意往身上一裹,揉了揉自己的胸……走出浴室。
胡亂地將頭發擦幹,目光這才落到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個看起來挺高貴的盒子上。
一個,和她的房間,格格不入的漂亮盒子。
一身清爽的許言蓧盤腿坐在床上,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了一分鍾,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清亮的眼睛裏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動容。
安公子長進了啊,有出息了啊,不送她名牌包包。
改送……水晶球八音盒了。
出神地凝視水晶球裏擁吻的可愛小人兒,許言蓧明顯感覺自己的老臉紅了,連耳朵都發燙。
打開音樂,歌兒是張敬軒唱的那首《值得》:
關於你好的壞的
都已經聽說
願意深陷的是我
沒有確定的以後
沒有誰祝福我
反而想要勇敢接受
……
跟著你錯
跟著你走
我們的故事愛就愛到值得
錯也錯的值得
愛到天翻地覆也會有結果
……”
許言蓧控製不住自己渾身的發抖,因為她的心跳在加快,血壓在增加,血液在大塊的肌肉裏激烈地奔騰,呼吸的急促也隻是為了提高全身的氧氣循環,鼻尖冒出的細汗,也隻是為了提高機體的運行效率!
她像一匹踢翻柵欄的野馬,一口氣衝到臥室外的陽台上,急切地往下張望。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淚水流了滿臉。
樓下,還停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一輛和整個小區格格不入的豪車。
“安玨誠,你個笨蛋,你個混蛋,你個王八蛋!你以為你送我水晶球,你以為我們就會有故事嗎?屁啦!像我這樣的人,才不稀罕你的好!滾啦!你以為守在樓上,我就沒有辦法從你麵前消失嗎!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許言蓧順著欄杆下的牆壁,滑坐到地上,心疼地抱著自己,“啊!”撕扯自己的頭發,放聲大哭。
哭到樓下傳來車子啟動引擎的聲音,她整個人陡然一震!
哭聲戛然而止,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她眼裏的慌亂,清晰如射進森林裏的縷縷光線,刺眼,讓人不敢直視。
狼狽地爬了起來,趴在欄杆上,望著紅色法拉利掉了頭,疾馳而去,許言蓧發出一聲哼笑,“還是走了啊!”
流過淚的眼睛更加清明。
放過水的腦子也更加清醒。
清醒的許言蓧撲到床上,卷起被子,閉上眼睛,就著濃鬱的酒臭味,沉沉睡去,不問今夕是何夕。
再次醒來時,天色向黃昏,飄進屋裏的空氣散發著雨後泥土的清新芬芳,告訴她,夢裏的雨聲是真實的。
昨兒憋了一天的雨,今天終於爆發了,應景了她睡前的哭泣。
“可是啊可是,像我這樣的人,怎麼能為那樣的浪蕩公子心生動搖呢?”
惡狠狠地關掉唱了大半天《值得》的八音盒,許言蓧從一團被子裏扒拉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外賣APP。
正猶豫著是吃糊塗生煎,還是老佟家,或者奢侈一點叫個必勝客的披薩?瑞琪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