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流年不順,諸事不利。寒青陽住所的門正是詮釋了此事,雖然他沒有生命,但看他與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殘破身影,以及吱呀亂叫的嘶喊就可以知道。然而在場的唯一一位始作俑者,當然是不會聯係一個門的尊嚴的。
夏陰冷眼掃視著寒青陽屋內的擺設,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然而確實一點痕跡也無。
自那日在青山上被寒青陽逃脫,夏陰便立刻循著寒青陽的絲絲氣息去尋找。然而有了內丹恢複了一定修為的寒青陽,卻是狡猾的在隱匿了自身真正的氣息之後又故意將夏陰引向了別處,這才叫夏陰趕到這裏時,已完全失去了寒青陽的蹤跡。
沒有打鬥的痕跡,一切擺設與之前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寒青陽大約是還沒有回來吧!
夏陰正要這麼想著,忽然一旁一道喝令聲響起,但一聽便是色厲內荏的人物,話裏的威嚴絲毫威脅不到夏陰半分。
“你是什麼人?為何在這裏!來人啊!來……額,怎麼回事?”
夏陰在這名仆人想要呼救的下一刻便施法令其聲音降低到隻有二人可以聽見的程度,可謂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發現。
夏陰危險的一步步逼近,那仆役便一步步後退,見夏陰目色駭人,忍不住捂著胸口哆嗦到,“你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這副強逼良家男子的場景當然不是因為夏陰看上他什麼的,而是這名仆役對於自己的態度。在這仆役看清夏陰的臉後,喊出“你是什麼人”的時候,夏陰就知道,這裏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為其他,就因為這名仆役便是自己第一日來寒府時,幫忙整理客房的人。而他如今卻不認識自己,一定有什麼人來過。
夏陰開口並沒有問其他廢話,直接了斷的問道,“寒青陽在哪?”
仆役明顯表露出的疑惑的神色不像是作假,夏陰心裏一驚,難道是衝著寒青陽來的嘛?
夏陰皺眉,又確認一遍似的重複問道:“就是住在這房間裏的人,寒青陽,你們的二公子,你不記得了?”
仆役先是疑惑,後轉為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夏陰,但礙於其威嚴,隻能盡量的偷偷打量,“這屋子是空的,一直作為備用空房的啊。而且寒將軍隻有一個公子,如今遠行去了不知歸期,根本就沒有什麼二公子。”
夏陰呼吸一窒,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抓走寒青陽的絕非善類,且能力遠在寒青陽之上,能在沒什麼打鬥的情況下就擒住他?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但那時夏陰絕對不敢去想的。三百年的失魂落魄行屍走肉,再一次相遇,絕對不能就這樣再次失去!
夏陰轉身離開,仆役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著,“二公子也不是沒有,但那不是三歲的時候就夭折了嘛?夫人還因為這個積鬱成疾撒手人寰了呢。咦?難道說的是夭折的小公子嘛?”
等仆役自顧自說完,抬頭時,早就沒了夏陰的影子。一轉眼,仆役又如往常一樣該幹嘛幹嘛,好像剛才壓根就沒出現過什麼擅闖者。
夏陰渾身空氣凝結,站在五十步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攝人的冰冷。夏陰雙拳緊握,眉間一道血色痕跡若隱若現,那是墮魔的印記。
“寒青陽,你到底在哪。”
而寒青陽那邊:陰暗的地牢裏,潮濕的空氣彌漫著腐爛的氣息,汙濁的水滴一滴滴地在坑坑窪窪的地麵裏,打散了積聚起來的血窪,鐵鏈發出冰冷的聲音,被束縛之人身形狼狽,眼中閃著怨恨而不甘的眼神……那是不可能滴!
首先,天界沒有那種“充斥著腐爛氣息”那麼惡心的地方,普通的“鐵鏈”在此根本毫無用處,而滿地的血水汙濁的水滴之類,也是天帝這個有點潔癖又自視甚高的人絕對不允許的。
於是,事實是:巨大的密室內,幾乎被一種蠕動的盤繞的生物充滿。而這中間的被巨大蛇身層層裹挾的,便是被勒的奄奄一息的寒青陽。
天帝站在巨大的蛇身上,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寒青陽。
“還是不說是嗎?為何要這麼強呢?”
一個眼神,巨蛇十分通靈性的收緊身體,寒青陽麵色發紫,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
蛇聞見了血腥氣息,更加興奮的蠕動起來,這又加重了寒青陽所受的痛苦,看得天帝舒爽無比,仿佛積累的幾千年的汙垢終於洗淨了一樣舒爽(什麼鬼!)
天帝眼中得意之色卻是一點也落不入寒青陽眼中,讓他竟有幾分挫敗。意料中的痛苦神色並沒有在寒青陽臉上持續多久,很快又變成了淡然超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