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憂愁散盡,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多少年了,這種輕易被撩撥怒火的感覺,真是熟悉的令人懷念啊!
夏陰一進門,所有人都像是被法術盯住了一樣,齊刷刷保持著往門外看的姿勢。夏陰意識到此行目的,為了不打草驚蛇,施法讓自己的存在感減弱。找了處最為僻靜的地方,與其他人一樣伸著脖子往抬上看去。
氣氛緩和了下來,因為夏陰的法術,也因為這處地理位置實在不好,所以也沒人過來招呼,倒讓夏陰樂得自在。
台上彌漫一陣煙霧,像是有什麼得道高人出世,造勢得還真有幾分飄渺神秘的味道。大廳裏燈光暗淡,五彩華燈忽閃忽滅,令人緊張而期待。台上一女子身著鮮豔紅衣,恰到好處的勾勒令人遐想的線條,卻又不失風雅之意。
追光燈撒在女子身上,像是月色唯獨眷顧了她一般,將其他人如星辰般都比了下去,伴隨著第一聲琴弦撥動,女子赤裸著腳踝,舞動起了曼妙的身姿。
自女子出現的那刻起,夏陰緊握的手掌放開,如心中巨石落下,鬆了口氣。
一舞作罷,低下眾人撫掌叫絕。唯夏陰一人表情不變,眼中嘲諷。從古自今,人族就喜歡將越是接近天界的東西捧得越高,不過那份氣度,都要被翻來覆去模仿個便,卻又隻其中幾分內容?
寒青陽,是絕對不會對這種浮華表麵的東西感興趣的。夏陰無趣的耐著性子,冷眼看著一唱一和的老鴇和觀眾在那“討價還價”。
“哎?這桂丫頭剛才的舞,怎麼那麼像公子你教她的那幾下子啊?”
二寶聲音響起,耳裏極佳的夏陰自然也注意到了,看了下四周,才發現自始至終,大廳裏的人一便便抬頭,原來看的是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卻因為一根柱子的遮擋,堵的隻能看見那作於窗台之人擱在桌麵上的素白手指。
夏陰沒有多想,見此時內丹和離淵都沒再反應,隻當是寒青陽已經離開,無趣的起身,轉頭就走。
寒青陽聽了二寶的話,摩梭著下巴仔細回想了下,然後十分認真的點評了下。
“那幾招雖然與我比劃過的劍招相似,但很明顯做了改動,更加柔情一點,很符合桂兒的氣質。也就你了,說著不要來看,眼卻沒離開半分,還看得那麼仔細。”
二寶大紅臉,支支吾吾道:“誰,誰去看那青樓女子了!”
自家公子那麼美,自己都沒生出過半分非分之想,跟何況容貌比起公子天壤之別的桂兒了。
寒青陽麵上忽然嚴肅起來,對二寶道:“二寶,你什麼時候也有那身份尊卑之見了?”
二寶心下一緊,一臉慚愧的低下頭,心裏自責著自己的出言不遜。可誰知寒青陽下一句說的卻是,“那桂兒姑娘心性還是不錯的,你若是有意,就不要嫌棄她的身份。我回去想辦法湊錢,你不要擔心。”
他很擔心好嘛!話說公子你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亂點鴛鴦真的好嘛!長眼睛的都知道桂兒傾心的是您好嘛!這樣的我哪還敢娶回去啊摔!
“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不愉快啊!公子你回來,我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商量一下!
二寶快崩潰了,更著寒青陽欲言又止的來到了後門。至於為什麼是後門呢,介於曾經因為想要一堵寒青陽尊榮的人太多,他們被堵在明媚閣裏出不去的窘境,老鴇很自覺的開了後門,而也成了和寒青陽都心知肚明的規矩,來,走正門帶來客人,離開,走後門免得麻煩。
而後門也不是一直都能暢通無阻的,就比如現在,站在寒青陽和二寶麵前的,不正是明媚閣今晚的主角,桂兒姑娘了。
“桂兒?”
“韓哥哥!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情的,桂兒身份卑賤,不求能成為韓哥哥的妻,但求能侍奉左右當牛做馬也好。隻要韓哥哥點頭,我便將所有積蓄拿出來贖身,隻要韓哥哥願意帶我走!”
“額……桂兒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少爺,你不是說人不能有高低貴賤的偏見嘛?你不是說桂兒姑娘心性不錯嘛?收個丫環不是挺好?”
二寶風涼話,抓準機會的回敬了自家之前還心懷不軌的主子。麵前的桂兒表情近乎癡狂,寒青陽冷汗唰唰的,“我是說過,但我不想答應不是因為身份啊,你讓我怎麼跟大哥解釋一個春樓頭牌忽然變成我丫環的事件啊?難道要說我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