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盛悠然抿著唇,還是不肯睜開眼,半響沒出聲。
墨雲深見狀,把櫃子裏的被子也拿出來蓋在了盛悠然的身上,作勢要捂“死”盛悠然。
看著這大概半米厚的被子,墨雲深似乎還覺得不夠。
正想著,一直不做聲的盛悠然就忽然開了口。
“墨雲深,你想我死就早說。”
墨雲深動作一頓,又坐了下來。“你肯說話了。”
他知道她醒了,隻是她不願意睜眼,他就也當做不知道罷了。
盛悠然說:“你真的想要捂死我?”
她都說話了,他還不把這千斤重的被子拿開?
墨雲深麵無表情地看著盛悠然,淡薄的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有那薄薄的唇微勾的弧度稍顯端倪。
“謹遵醫囑。”
盛悠然醒來的時候,應該也聽到醫生的話了。
而盛悠然作為本職護士,更是清楚這退燒的方法。
盛悠然當然知道退燒的方法,但是她更明白這樣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大哥,你這麼捂我傷口會惡化的。”
哪有在人家剛動完手術的時候就捂上四五條棉被在身上的。
他分不清捂汗和捂死嗎?
墨雲深墨黑的眸子一頓,隨即就起身撤掉了三條棉被。
把棉被囫圇塞回櫃子裏之後,墨雲深睨著盛悠然,惜字如金。“怎麼出汗。”
“我說你就做嗎?”盛悠然剛想笑,這手一動,牽扯到腹部,又疼得齜牙咧嘴的。
看著盛悠然這醜樣,墨雲深隻覺得慘不忍睹。“還有別人?”
這病房裏除了盛悠然就隻有墨雲深了。
“你要是覺得你自己可以,當我沒說。”
盛悠然:“……”
她都這樣了,嘴巴還這麼毒。
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盛悠然嘴角一勾。“倒熱水,不斷地給我擦額頭和後頸。”
當然一邊捂汗一邊擦額頭是最便捷的。
但是盛悠然不想傷口惡化。
“不停不斷地擦?”
墨雲深眉頭皺了起來。
看著墨雲深那淡漠的臉,眸子裏卻是一副老大難的神情,盛悠然淤塞的心忽然就輕鬆不少。
“是啊,墨大總裁可願意?”
“不願意算了,”盛悠然見墨雲深不語,賭氣似的道,“我相信你不缺錢請個護工。”
這節骨眼上哪找護工?
盛悠然就是存心氣他。
動個手術都沒能封住她那張不饒人的嘴。
墨雲深窩著火,但是身體還是很老實地站了起來,朝廁所走去。
淅淅啦啦的水聲之後,墨雲深就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來。
盛悠然頭動不了,墨雲深彎下身子去擰毛巾的樣子她看不到。
隻能感覺得到墨雲深的身影消失片刻之後,自己的額頭上就會多出一股溫熱的觸覺。
墨雲深雖然嘴硬,但是做起來的時候倒是絲毫不手軟。
真的就這麼來來回回地給盛悠然換了好幾盆熱水,不斷地擦拭著盛悠然的額頭,直到她緋色漸淡,眼眸清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