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淩朗的生活並沒改變什麼,一如地繼續看書,學習,發呆。
大姐淩惠今年已經上初三,要開始準備中考了。成績一般,不是大姐不夠聰明,而是家裏雜事太多,讓她沒法子全部心思花在學習上。
六年級的三妹淩珊,讀書也不怎麼好,還有些好動頑劣,卻已經是個小大人,能幫忙著做不少的家務活。
三妹在五個孩子當中,是最不受家人待見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她長得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樣子。小時候五官就算不得清秀,鼻梁還有點塌,加上頭發總是亂糟糟,沒有光澤不說,難聽點說,就像一紮枯黃的禾草,隨意的頂在了頭上。
淩朗的兩個叔叔,平常跟在父親後麵“混飯”吃,打打下手什麼的,到了結婚年紀的時候,還都是找父親借的錢,給辦下來的。
這些年,父親走南闖北也賺了點小錢,但是他是那種大手大腳,有多少用多少的性子,時不時還要幫補一下身邊的親戚朋友。所以,談不上有什麼積蓄。
母親有跟他說過關於蓋新房子的事情,雖然父親也有心,畢竟孩子這麼大了,五個孩子還擠在兩個房間裏,也的確不是個事。但一時間,又確實拿不出足夠的錢來。說了幾次,也沒得出個所以,也就擱下了。
從太姥姥家回來的第八天,二舅公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三舅公病了,還挺嚴重的,讓母親有時間就趕緊過去看看。
母親聽了二話沒說,匆匆托咐了嬸嬸們幾句,就跟著過去了。
其實小弟淩傑都開始讀一年級了,農村的娃,這樣的年紀,已是能幫忙燒火做飯喂雞鴨什麼的了,也並不需要太多的所謂照看。
等母親晚上回家的時候,她的表情看上去,特別的沉重。
聽母親說,三舅公整個人也不知為什麼,一下子間,就變得形體消瘦,氣澀槁枯,病骨支離。讓她感到很擔心,病得這麼重,身邊還沒個貼心的人照顧,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母親唉聲歎氣,滿麵的愁容的樣子,淩朗很想說上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想著,總不能告訴她,這是三舅公要幫太姥姥七星續命,而留下的後遺症吧。
幾次張開口,又欲言而止。
正恰好,交好的淩勝過來找他去學校,他就幹脆不糾結了。
學校離家步行的話,差不多有三十多分鍾的路程。淩勝家境不錯,有一輛雙杠的永久牌自行車,平時放學上學,總是會來捎上淩朗一程。
淩勝生得真很強壯,有點微胖。所以路上來回,基本上都是他在踩車,淩朗多數隻負責坐在後麵。有時候碰到上坡路,才會跳下來,幫忙推一推。
為此,淩朗說過,說自己也帶得動人,兩個人應該換著來。
不過淩勝總是把壯實的胳膊伸出來,要淩朗和他比一比,然後憨厚的笑一笑,然後愣是沒準過一次。
風雨來,風雨去的,快兩年,淩朗也就不再去說什麼謝謝的話,淩勝也從來沒提過這事兒。
初中的時光,是一個人開始形成自我意識的時候,也是從孩童向成人過度的重要時刻。
上了初中以後,淩朗覺得自己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力氣也比從前足了,精神勁更是愈發的充沛旺盛。
這一日下午,因為英語老師又給大家加了課。眼看來回去的時間不是很充裕,他和淩勝就在學校飯堂,隨便買了幾個包子,盛了碗白粥,就著同學們從家帶來的鹹菜蘿卜,應付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