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開始下雨了,雨勢越來越大,就像一盆倒進海裏的水,連著雨幕卷起半丈高的白色海浪。
阿好就站在海灘邊,半步也不動,任由海水漲起,追咬著他的腳趾,任由大雨瓢潑,打濕他的頭發。
他望著遠處水天相接的一線,頭頂黑壓壓的天空,原本有視線的右眼仿佛也沒了焦距,頓失神采,卻又多添深情。
他這輩子的深情,全都給了同一個女人。
舒寫意、於情空、莫舒。
可她似乎不怎麼明白,他有多愛她。
愛到連原本的身份,都可以棄之不要。
從舊車場的那一聲槍響開始,阿好就開始慢慢恢複記憶,他現在非常清楚,他就是莫臨南!
身後傳來一陣窸窣響聲,像是有人在靠近海邊,混在聒噪的雨聲中的聲音不大,卻依舊清晰可聞。
舒寫意出現了。她披著雨披,手裏還拿著雨具。
“我拿了傘,別淋濕著涼了。”
就像在錦城的那個夜晚,她拿著雨具要跑去海邊,她說他會回來找她,她說他一個人從海邊回來會被淋濕生病,她說她要去海邊找他。
幸好這一次,她是真的找到他了。
阿好聞聲,眼瞳微不可見地收縮一陣,心情平複了許久,他才將那股想把全部事情都告訴她的衝動壓製下去。
他徐徐轉過身來,小腿上的肌肉、手臂上的肌肉,甚至連麵頰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你不是走了麼,還回來做什麼?”他故作淡定地問。
舒寫意眸光輕斂,拚盡全力勾勒著他俊逸的五官,用力想要記住他的模樣。
這次一別,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麵了。
她上前兩步,將手裏的雨傘遞給他,笑著說:“當然是回來告別的。阿好,我找到真正的莫臨南了。”
真正的莫臨南?
阿好的眼底躥起一團火,在這暗色的雨幕天際下,閃著微亮的光,就像一頭凶惡的野狼。
他不就是莫臨南麼?
他沒有接過雨傘,舒寫意沒辦法,隻得再靠近兩步,拉過他的手,將雨傘塞到他滿是雨水的手裏,再用力將他的手合上。
“阿好,莫臨南現在過得很好,我要去找他了。再見了,記得替我和素素說一聲。”
阿好聽到那一聲“再見”,突然用力收緊了五指,連帶著將她濕滑的手,也一並攥在了手心。
“那我呢?”他輕聲問,卻像一把巨錘,砸在舒寫意的心頭。
她眯眸盯著阿好被大雨打濕的麵頰,那些順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的水珠,在那一刻仿佛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仿佛是滿臉恐怖的血痕。
她一天不走,他就一天不會安全。
舒寫意用力掙開他的手,口氣決然,“你不是他,你是阿好。”
“舒寫意!”他突然切齒憤然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有瞬時的怔愣,可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猛然被阿好箍進了懷裏。
“阿好,你……”
她後麵的話,全都被阿好凶狠的吻堵在喉間。
……
後來,舒寫意被阿好帶去了後山上次他們一起呆過的山洞,他生了火,溫暖了整個潮濕陰寒的山洞,也把裏麵曖昧的氣氛燒到了最高點。
阿好瞥了她兩眼,見她嘴唇一動,似乎又要說什麼,他索性壓著她躺倒在石床上,伸手就解她濕漉漉的衣服。
“阿好……”她突然眼神濕潤地喊他。
他動作不停,直接掀了她的裙子,“給不給?”
口氣執拗。
又飽含深情。
舒寫意定定望了他兩眼,突然挺身吻了吻他的鼻尖,然後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
“給,”她聲音顫抖,眼角潮濕,“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隻要是對你好的,哪怕你不想要,我也全都給你,全都塞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