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我們是便衣出任務,不要引起遊客的恐慌。”男子一雙鳳眼微微挑起,看向女子,女子立刻噤了聲。
路上的行人意識到了這大概是便衣警察在執行任務,紛紛駐足望向他們。那男子大概是這群警察的頭,他身後的幾個警察上前押住那個逃犯,他擺了擺手,示意大家撤退。
轉身的那一刻,他的餘光掃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形有些像記憶裏的她,那白色身影旁邊還站了個高大的男子。他愣了愣,繼而自嘲到自己大概又是在白日做夢。
他向前走了兩步,卻愈加覺得有種微妙的感覺,旁邊的幾個警察見他駐足,均有些莫名其妙。
那個被押著的犯人又開始掙紮,警察隊伍裏唯一的女子上前恨恨道:“你殺妻棄子,這麼殘忍,難道你沒有悔過之心嗎!”
那男子一愣,一雙露在口罩外麵的混濁的眼睛似漸漸有了神智,繼而表情變得很痛苦,似乎被女子的言語所刺痛。
為首的那個男子卻無暇顧及這一切,他猛地轉身,望向那雨中撐著傘漸行漸遠的二人,迅速向他們跑去。
“頭兒,你咋了?”一個微胖的警官好奇地喊道,可那男子早已上前。
一群警察愣在原地,他們驚訝地看到他們的頭兒衝向一男一女,正麵對著那個女子,然後伸出手撫上了那女子的臉。
呆愣的不隻他們,還有陳怡笙。她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向身前的人,嘴微微張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從震驚中緩過來的鍾衡輕眯著眼望著他放在陳怡笙臉頰上的手,那目光雖淡,卻銳利如刀,似乎想要斬斷了那隻手。
男子冰涼的手指輕輕觸著她的臉,陳怡笙漸漸冷靜下來,她微皺著眉,撥開他在自己臉頰摩挲的手,冰冷道:“請不要做這麼不禮貌的行為,我和你沒有這麼親近。”
成諾然嘴角掛起他那招牌式的饒有興味的微笑,衝她道:“怡笙,你還是這麼冷淡。”被雨水染紅的楓葉映襯著他的麵容,他的眉輕挑出微妙的弧度。
“你也沒變,一如既往地令人生厭。”陳怡笙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臉頰,似乎上麵粘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怡笙,我們畢竟這麼久沒見了,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想我?”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但又隱隱含了些期盼之意。
陳怡笙眉頭皺得更緊,她冷冷地掃了眼他,說:“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成諾然啞然失笑,他正想說什麼,站在陳怡笙一旁的鍾衡發話了:“我們走吧。”
一直刻意忽略鍾衡的成諾然這才轉頭看向鍾衡,笑道:“鍾衡,好久不見。”
鍾衡微微頷首,淡淡笑道:“好久不見。”
成諾然嘴角笑意不減,心裏卻琢磨著這二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一起。
“走吧。”陳怡笙撫了撫被雨水打濕的鬢發,淡淡道。
“好。”鍾衡答道。
“我們會再見的。”身後傳來成諾然的聲音,那聲音平靜,卻令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二人均未作答,徑直向前走去。雨水滴落,空氣裏似乎隻剩下了雨水的聲音。
成諾然仍站在原地,目光望向相依著漸行漸遠的二人。他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變得異常森冷。
豔麗的楓葉在風中搖曳,他擺了擺手,衝身後幾個警員道:“走。”
他的聲音似浸了寒冰,散在風中。幾個警員麵麵相覷,繼而緊跟上他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