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著她離開的方向跑去,瘋狂地向前跑著,卻連她的背影都看不到……
蟬仍然無休無止地嘶鳴著,那聲音,令人頭痛欲裂。
“怡笙!怡笙!”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他扯開已經濕透的衣領,露出了精致的脖頸。他微微喘息,眉毛緊蹙著,目光痛苦又有些茫然。
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去,原來是被自己用指甲掐爛了的掌心。掌心中微微滲出一縷深紅的血絲,竟給人一種驚心的感覺。
他抬起手,用力捂住臉,肩膀控製不住地微微顫動。
安靜的房間中漸漸傳出男人的輕笑聲。那笑聲很蒼涼,似痛惜,似嘲諷。
是夜。他抬頭,望向無邊的夜色,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
辦公室裏靜靜的,隻有鍾晴一個人,自從昨晚從噩夢中驚醒,他就沒再睡著,一大早便來了醫院。
他放下手中的病曆,揉了揉太陽穴,神色疲憊。記得剛和陳怡笙分手那時,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從噩夢中驚醒的。最近不知怎的,又開始做那些噩夢了。
陳怡笙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一臉疲憊的樣子。他的臉色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顯得很憔悴。
“看你神色不大好,生病了嗎?”她把外套掛在衣鉤上,狀似無意道。
“沒什麼,昨晚沒休息好。”他聲音淡淡的,卻掩不住疲憊。
她坐下,望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猶豫間,薛平和言一帆已經走進了辦公室。
“怡笙,你可是來得越來越早了。”薛平望著陳怡笙,笑道:“我和一帆現在倒是不如怡笙勤快了。怡笙,這個月的全勤獎非你莫屬了。”
“借您吉言,要是我這個月真拿了全勤獎,我就請您吃飯。”陳怡笙輕聲道,一雙眼睛狡黠地望著薛平。
“那可不行,平哥的老婆大人估計不會答應。你要是想請薛大哥吃飯,必須先經過大嫂的同意。”言一帆翻著手裏的資料,調笑道。他滿眼含笑地望著陳怡笙,等待她的反應。
陳怡笙先是一愣,繼而眼睛眯成了月牙兒,她把散在身後的長發輕輕紮起,衝言一帆歪了歪頭,忍不住笑道:“師兄這話說的確實對,是我唐突了,不如到時候我請大家一起吃飯,也不怕嫂子怪罪了。”
“這個主意好!大家都記住了,到時候你可不能耍賴。”言一帆托著下巴望著她,一本正經道。
陳怡笙笑了笑,不置可否。她的餘光掠過鍾衡,他仍然在一絲不苟地翻閱著手中的資料,麵容淡漠,仿佛對旁邊發生的事毫不在意。她突然感到一絲心疼,他就坐在那裏,和她身處同一房間,可是他們之間卻無言以對。他仿佛和這個房間的另外三個人都格格不入,傲然而孤寂。
心裏泛起陣陣酸澀,她微微歎了口氣,拿起資料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