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軟，頹然地坐在了顧潤之床邊的椅子上。
手裏被硬塞進兩顆冰涼的東西，不愧是十幾萬一對的奢侈品，被人握了那麼久，卻沒帶那人一點體溫，隻透著絲絲涼意。
我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別處，問道：“他到底怎麼回事？”
“那天，你是不是吐血了？潤之打電話的時候，手一直不靈活，還是我替他打的，去查你的病曆，他從來沒想過你會生病，可醫院傳來的消息說你得了肺癌，甚至很多年前，你在他身邊的時候，就得了。”
“然後潤之好像瘋了一樣，一直喃喃說，難怪你想要個孩子，難怪你要孩子，他真傻。”
傅雲珠悲傷地笑了笑：“我不太聽得懂他說什麼，其實從你和他在一起後，我就越來越不懂他。”
我死死捏著拳頭，心裏想，你不用給他開脫，當初的利用總做不了假。
“我其實比他大五歲，你看不出來吧？”傅雲珠忽然笑著道。
我莫名看了她一眼，不懂她什麼意思，漠然點點頭。
“當初潤之失去母親的時候，才五歲啊，你真傻怎麼不去查查當年的時間呢？五歲的他，知道父母慘死，卻並不知道怎麼死的，我是他家幫傭的女兒，他媽臨死前，將他托付給我媽，曾經說過永遠不要告訴他真相，不要報仇。他媽很愛他，希望他如普通人一樣長大。”
我聞言，猛然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傅雲珠。
傅雲珠捂著臉，痛苦地道：“我偷聽了他們的話，所以當我發現他愛上你，而你卻是他的仇人的女兒時，我利用了這點。那次跳海我也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水性差，故意將你往水裏拖，想淹死你，可你命大竟然不死，我隻好告訴他真相，我隻是想讓他恨你，卻不想帶給他那麼多的痛苦。所以他從來不曾利用你。而他說的秘密，就是我馬上要死了，他隻是為了報答我的，答應在一年內，不會將真相告訴你。都是我的錯，不是他，他是無辜的。”
我的身體情不自禁一個勁發抖，厲聲道：“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一句話都不想再聽。”
傅雲珠一把死死拉住我的手叫道：“你救救他！！他以為你已經移情別戀，以為你要嫁給別人，所以才後悔絕望，才不肯醒來，你告訴他你愛他，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想掙脫傅雲珠的手，她的手和屍體一樣冰涼，讓人驚恐。
可還沒等我動手，她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那天後，傅雲珠死了，再也沒能從地上起來。
顧潤之倒是還沒有失去生命跡象，我一直在醫院陪著他，我和錢離商量，隻陪他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和錢離離開這。
錢離點點頭，那雙眼睛讓我覺得不敢看，他還是帶著笑的：“沒關係，人之常情，畢竟顧潤之在這世上，除了你沒有別的親人。”
我忙撇清道：“我也不算他的什麼親人。”
錢離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那他不是太可憐了？”
可憐？
我的心裏一陣酸痛，沒有注意到錢離眼底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