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潤之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恐怖:“真的,你沒騙我?!”
“如果我騙你,就讓我死了去陰間也見不到我爸媽和哥哥。”傅雲珠哭得妝容都花了,真算不上好看,顧潤之卻慢慢伸出手,摸上她的臉蛋,細致地替她擦幹淨。
我看著和好如初的兩人,心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原來顧潤之還向傅雲珠求過婚?
看著感情深厚的兩人,我狼狽地想要逃離,卻不想,一腳踩在小耳朵玩的叫雞上,叫雞呱噪的聲音讓忘我的兩人反應過來,迅速分開。
我看到顧潤之似乎想朝我追來,可腳步卻像生了根。
我笑了笑:“抱歉,打擾了。”
打擾的不是他們的這段談話,而是他們的感情。
我又退了一步,顧潤之皺著眉頭,動了動薄而堅毅的唇,可卻什麼也沒能說出。
我還笨拙地朝著兩個人揮揮手,轉身就跑,這次,我想——
我再也不會回來。
……
我和小耳朵搬出去後的第二天,錢離忽然出現在我家。
我強打精神朝著他笑笑。
他卻皺著眉頭道:“還笑,比哭還難看,我說過,隻要他敢欺負你,我就回來帶你走。”
說完,他伸手將我往懷裏一攬,我自己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害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那天後,錢離就留了下來。
我的日子甚至比以前還要舒心,他能將小耳朵帶得很好,還能照顧我們兩個的身體。
我卻無法讓自己高興起來。
現在,要配合警方調查我媽的事情,所以我不能離開海城。
錢離提過,如果我想走他也有辦法。
但我拒絕了,雖然知道隻有離開這裏,我才能擺脫這種抑鬱的狀態。
可,總有一個聲音將我留下。
其實隻言片語裏,我知道顧潤之在瘋狂地找我,但不知道錢離用了什麼辦法,讓我們母子能安靜地呆在他的房子裏,不受打擾。
我在盡量,盡量不關注顧潤之的任何事情,所以從未過問。
可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
這件事,開始錢離還想瞞著我,要不是看到新聞,還不知道我媽的墳墓被人破壞了。
甚至惡心地將我媽的屍骸扔得到處都是。
我再也無法忍受,直接打電話給顧潤之道:“你夠了嗎?顧先生,為了得到一樣東西,你就要這麼的不折手段?!到底你這個人有沒有所謂的良心?!”
“夕夕,你是說你媽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聽我解釋,我們見一麵?”顧潤之著急地道。
我聽他的口氣不由得笑了,隻是誰也不知道,我其實早已淚流滿麵:“你這麼說,也就是你知道是誰幹的?那你準備怎麼處置那個褻瀆我媽的人?!”
顧潤之為難地沉默了一瞬。
那麼,應該是傅雲珠做的?!
“顧潤之我恨你,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一樣,這麼讓我惡心,這麼讓我仇恨。全世界的人,你都要保護,唯獨我,欺負了就欺負了,傷害了就傷害了,因為我那麼愛你,無論如何都會死心塌地回到你身邊,你是這樣想的,是嗎?”
“不,夕夕,你到底在哪,知道我找你多麼幸苦嗎?求求你,讓我見你一麵,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好嗎?”顧潤之聲音沙啞,憔悴得說話都艱難。我心裏卻沒有一絲觸動。
我想,啊,原來人死心就是這樣的感覺。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離婚吧,顧潤之,明天律師會將離婚申請書發給你。”
我說完,就飛快地掛了電話,並且拔掉了電板。
這輩子,我都不想看到他的臉,聽到他的聲音。
這時候,錢離的人已經將我媽的屍骨收拾好。
我顫抖地接過來,死死抱在胸口。
忽然想起,剛喜歡顧潤之的時候,我媽總是對他挑刺,其實就是怕他對我不好。
我卻覺得媽針對他,還和她頂嘴吵架。
後來,結婚那天,我媽過來陪著我說話。
她第一次替顧潤之說話,她說:“既然你一定要嫁給潤之,那麼你一定要記住,要愛他敬他,將他當成比父母更重要的人來珍惜。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讓你傷心了,不要告訴我,因為你很快就會和原諒他,可媽媽不會!”
我將臉埋在媽媽的骨灰盒上,痛哭失聲。
這時候,身邊陪著我的隻有錢離,他攬著我的肩,小心翼翼讓我靠在他懷裏。
錢離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和顧潤智的須後水不一樣,我卻覺得舒心。
原來,並不是隻有一種味道能讓人有安全感,我死死閉著雙眼,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