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服侍莫辰用藥,曉冬把這些的事情一樣一樣給他聽。
“師父閉關很順利,身上的暗傷已經好了。師父一出關聽師兄下山的消息,臉色變得可難看了。”
不誇張的,曉冬頭一次見著師父臉色這麼難看。而且師父以前哪怕有火氣,也都是衝著旁人,大師兄那是誰啊?那是師父最倚重最喜歡的大徒弟啊,師父從來沒衝他使過臉色發過火。
可見這一次大師兄出去一定有很大的麻煩,不然師父不會這樣。
“薑師兄也被連累了,師父臭罵了他一頓。”曉冬倒是沒被遷怒,他人微言輕嘛,又不了解內情,師父可舍不得訓他。
藥湯剛剛熬好離了火,還燙得很。把這一碗藥喝下去,莫辰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這身汗出來,似乎還有許多東西也跟著汗水一起淌走了,身上一下子覺得輕鬆了不少。
曉冬扶著他又躺下來,殷勤的問:“大師兄你想吃什麼東西嗎?咱們現在在鎮上,牆外頭好些賣吃食的鋪子。要不我去端一碗餛飩來?或者老賈家的肉包子?”
莫辰哪有吃肉包子的心情。
“你怎麼下山來了?”
曉冬摸摸腦袋:“嘿嘿,其實薑師兄也想下山的,可是這會兒山上隻他一個人坐鎮啦,他要一下來,那還有誰管事兒呢?我是實在忍不住了,師父下山的時候我就想跟著去,可是師父不答應,我也知道自己本領低微,到時候幫不上忙隻怕還要拖後腿。不過師父一送消息回來,已經到了山下,我就跟薑師兄,要下來迎一迎師父和師兄,做點跑腿打雜送消息的事。薑師兄拗不過我,就讓我來了。”
莫辰一聽到“拗不過”三個字,就知道曉冬一準兒是逮著薑樊死纏不放了,不然的話,這個拗字從何起呢?
莫辰微微欠起身,認真的注視著曉冬的眼睛:“師父知道你的事了嗎?”
曉冬一怔,等回過神來趕緊搖頭:“沒有,師父不知道。”
一知道大師兄可能有危險,他哪還顧得上跟師父這件事?
現在想起當時的煎熬,曉冬還覺得心裏一陣陣發緊。
這種明知道親近的人身陷險境,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困守苦等的感覺,簡直是度日如年,每一刻都那麼難熬。
“那,你是怎麼到了葬劍穀?那裏你從沒有去過。”
葬劍穀離回流山也太遠,足有千裏之遙。
師弟是怎麼跨越了這麼遠的距離找到的他?
這其中哪怕出一點點岔子,後果就不堪想象了。
到這個,曉冬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他為師父和師兄擔憂,也曾經想過,要是能夠看到師兄的景況就好了。隻是這事不由他自己控製。就算再有本事的人,也控製不了自己晚上做什麼夢。曉冬就是這樣,盡管他心裏發急,可是偏偏晚上很難睡的安穩,上床之後翻來覆去就是沒有睡意,腦袋裏各種亂紛紛的想法和憂慮來回翻騰,好不容易睡著了,偏偏睡不了多久就醒了。平時他可不會醒的那麼早,可是大師兄不在的這些,他總是不亮就醒來,四更的時候外頭一片黑蒙蒙的,一醒了就再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