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替他補充了一句：“這門上有陣法，大家剛才應該都看見了。”
這一點沒有人懷疑，後麵的人不知道，但是隊伍靠前，靠中間部分的人，其實剛才都已經看到莫辰是怎麼破解門上陣法的。
對他們來，這簡直是一種神鬼莫測的手段。
但對莫辰來，這陣法和回流山的陣法相比，簡直……根本沒法比。
如果剛才石門上的陣法是一滴水，那回流山的陣法簡直是一片浩瀚江河。莫辰僅憑這些年領悟觀測到的一點皮毛，就能解開這石門上的七星陣，他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
不安躁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莫辰接著：“這石門雖然已經打開，但陣法並沒有被解除。每個人都得自己挑一扇門走進去，每進一個人，這生死門就會變幻一次，每次都有一半機率是生門。”
剩下的話他沒，可是其他人也聽明白了。
也就是，不是挑中一扇門，所有人一起走進去就行了。誰也幫不了誰。因為這門……可以是活的，隻要有一個人進去，兩扇門就會變一次。莫辰，每次都有一半機率是生門，但也可能兩扇門同時都是死門。
進了死門會怎麼樣？一定會死嗎？會怎麼死？
每個人都在心裏惴惴不安，望著那兩扇洞開的門，活象看著兩張洞開的獰笑的大嘴。
現在哭搶地，或是破口大罵都沒有用了。誰讓他們老祖宗就這麼坑後輩呢？
莫辰又補充了一句：“這個生死，我也看不出來，等下我進去，也得全憑運氣。”
真的，莫辰也覺得這個老祖宗腦子裏不是進了水。
又或者，這陣法不是他所設，因為沒聽葬劍穀往上尋本溯源，能找到哪位擅陣法的前輩。這陣法可能是請旁人來設下的，可能那個設下陣法的人存心與葬劍穀開這樣一個殘酷的玩笑。
莫辰聽到有人在後麵，不要選。往回走不定還能找出別的生路，為什麼非要選擇這生死之門。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也許不是一個兩個。
可是大多數人都明白，他們沒得選，回頭路太艱難了，而且再次穿過山腹回去，耗時太久，也許不等尋著生路，他們的一身根骨修為就徹底廢了，再也修煉不回來。
有個人：“能不能……在誰腰上拴根繩……”
這辦法是個笨辦法，莫辰覺得多半沒用。如果能這麼取巧，陣法還叫陣法嗎？不過這話他不方便，畢竟他身份尷尬。他是宗門裏的人吧，算不上。他是外人吧，他又很大可能是葬劍穀嫡傳血脈。
他解開了石門上的陣法，卻無法破除石門後必定有的生死抉擇。他自己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別人相信嗎？
所以站在他的位置上，他真的不能多什麼了。
至於這個讓人拴了繩先去趟路的笨法子，有用沒用暫且不，關鍵問題是，誰去趟？
進了這門，就有一半的機率是送死。
肯定人人都想把生的機會留給自己啊。
這無關人品高尚卑鄙，隻要是人，求生都是本能。
“我來試試。”
從人群後麵傳出來的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底氣不足。
等他從人叢中走出來時，看來情形確實不怎麼好。這人臉色蒼白，肩膀上纏著白布，不知是不是因為山腹中過於氣悶潮濕，散亂的頭發貼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