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1 / 1)

幸好雖然沒了修為,大部分葬劍穀門人體格也都不錯,這樣的路也能一路堅持下來。路上當然也遇著了一些毒蛇蟲蟻,不過早早就被前頭的人解決了。

衣裳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又涼,又重,空氣裏濕的象是用手攥一把就會滴出水來,喘氣有多難受那就不用了。

這些離開的弟子中,有些一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他們習慣了一舉一動,時時刻刻無處不在的真元,用自己的雙腳這樣艱難跋涉的經曆是生平頭一次。那些蘊含靈氣的布料早就失去了功效,法衣還不如凡衣,靴子更是讓人難以忍受,腳底從刺痛變得象火燒一樣,一步,再一步,沒有人敢停下來。一停下來,大概就再也沒有力氣往前走了。一停下來,可能就會被不知名的危險攆上,從而喪命。

可是在這樣的時候,他們對同門反而比平時要親厚,起碼沒有人拋下那些受傷的、行走不便的師兄弟們,輕傷的大家攙扶著他們,重傷的則是由眾人輪流背負。連莫辰都幫著他們背了一段,背的這個人他並不認識,大概之後也沒有機會知道對方是誰。

許多人都是隻憑一口氣撐著,隻想逃脫這死厄。莫辰要冷靜得多,他從一開始進入密道就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一直在默默以步計算距離。

這個密道他們已經走了十餘裏長,整個都是在山腹、在地底穿行。剛才他們還經過了一條地底的暗河。雖然是暗河,卻也有十幾丈寬,水深,且冰涼刺骨。要過這河平時自然不在話下,眼下卻是個麻煩。要泅水過去可不易,更何況還有許多人根本不識水性。

蕭雩倒是懂得一些,可是水性也不精熟。滕繼則是個完完全全的旱鴨子。

他靠著石壁趁機會歇息,石壁上也潮漉漉的,涼冰冰的,靠著並不舒服。

“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去學鳧水。”

蕭雩嗯了一聲:“好,到時候我陪著你去。”

這個問題很快解決了。幾個身手不錯的門人砍到了石筍架在暗河上充做便橋,然後眾人陸續從橋上通過。這其間出了點兒意外,有人失足從橋上跌下去了,幸好後來還是從河裏爬了上來,隻是灌了一肚子水。

莫辰不知不覺走到了靠前的位置。

他也感覺到疲憊,但是還能支撐,不算特別吃力。絲毫不動用真元隻憑體力應付困局,這種經曆他從前有過。可那時隻是為了磨練自己,並非真的失去了一身修為。

可是因為有那種經驗,所以現在他遠比別人要遊刃有餘。

能夠幫得上的,他也沒有藏私。

就象師父的,他畢竟在葬劍穀出生,他的母親、父祖們一代一代的生活在這裏。

他固然沒有在這裏長大,可是今這一遭同路的緣分,也許是命中注定的,讓他把欠下的情分償還給這個地方,償還給這些人。

徐夫人這會兒早就不成了,雖然吳允深讓人傳話,請她照看女弟子們。可是這會兒的情形反而是她們母女難以成行,全靠著那些女弟子的一路扶持才走到這裏。

過了河之後不久,莫辰能感覺到密道在往上延伸。

按他們已經花掉的時間算,現在外麵早就應該亮了。他們的隊伍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過外敵襲擾,但前方是不是有埋伏,還屬未知。

“是不是……能出去了?”

會這樣想的不是一個兩個人。

許多人都在覺得他們似乎已經走了幾幾夜,那麼累,那麼遠,該到頭了吧?

這時候,隊伍停了下來。

很多人一停下來站都站不住了,直接或坐或躺的就原地歇息起來。他們饑渴,壓抑,精疲力竭。如果出口外頭真有陷阱,就憑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對方要收拾他們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莫辰覺得,這可能不是為了防備陷阱。

他往前走。

這一路走來,也是一條優勝劣汰之路。跟不上的漸漸落到了隊尾,而走在前麵能出力能領路的,這些人全是宗門裏精銳子弟了。

他走過來的時候立刻有人發現了他,這些人不是那些普通門人弟子,會把莫辰錯認為一個麵生的沒根基的外門弟子。

他能走到這兒,看起來還步伐穩健猶有餘力,就明他原本的修為、心性都絕對不低,這樣的人如果是同門,他們絕不會一無所知。

對著這些警惕的帶著敵意的目光,莫辰並沒在意。

因為吳允深已經轉過身來和他話了。

既然穀主認得,其他弟子當然不會攔他。

“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