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安穩地從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一早,天一亮,她就起身出了房間,緩步走著,別看她一步邁得好似很慢,但卻一步十米,一個晃身人就來到了陽春湖湖麵上,踏波而行,早歸的漁人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麵,連葉知秋的身形也沒有看到。
萬物合一已至臻境,氣息調整得極慢,外界與體內形成了靈氣的循環,胸前晶猴越來越熱,與葉知秋之間的真氣流動加快了許多。
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光,太陽緩緩升起,耀眼的金色逐漸籠罩大地,鴻德鎮的早晨是出了名的慵懶,隻剩蟲鳴鳥叫,葉知秋心情大好,昨日的陰霾一掃而過。
隨性而行,最終來到了一處極為安靜靈氣最盛的竹林,竟不知,鴻德鎮還有這樣的清雅之地。
葉知秋穿梭於竹林之中,竹子特有的清香讓她心安,內心變得寧靜,收起一切招數,關閉神識,隻是如普通人一般認真地用雙腳走步,好奇地探索這片竹林。
因為昨晚的小雨,土地有些潮濕,卻不泥濘,踩著極為鬆軟,步子都變得有些雀躍。
走了一會兒,葉知秋蹲下身,用小型的赤血劍敲了敲一顆冒尖的竹筍,然後賣力挖了起來。
抄起裙擺擦了擦竹筍上的泥土,張嘴就要了一口,聲音清脆,入口清涼,葉知秋驚訝地點點頭,讚歎不已。
看了看四下無人,連忙扔進了手鐲中。
她打開神識,向前走了幾步,果然又看見一顆,赤血劍紮在地下,用力一刨,就又把一顆竹筍給翻了出來,同樣的,幾步一停,不一會兒她所過之處就都剩下大大小小的坑洞了。
葉知秋一路走一路刨,一直走到了竹林深處。眼前忽然開闊起來,一個由竹子搭成的竹屋像是在等待葉知秋一般,靜靜地,極有魔力。
葉知秋打落手裏竹筍上的浮土,隨手扔進手鐲,抬腿走進有竹籬笆的院子。
院子裏有個菜圃,葉知秋看了看,種的都是大白菜,真不知道是個什麼趣味的主人。
走上前去敲門,門卻自己應聲而開了。
“門作證,不是我推開的!”葉知秋在耳邊舉起沾著泥土的右手,腦袋卻已經伸進屋子了,很快適應了屋內的黑暗,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葉知秋小心走進屋子裏,提防著暗器機關,她推開窗戶,屋子頓時亮了起來,這是個不大的一居室,客廳廚房臥室都在一起。
房間很幹淨,飄著竹子的清香,桌子上放著一個錦盒,葉知秋走了過去。
錦盒也是竹製的,打磨得極為光華,上麵雕刻著一朵繁複的花,花蕊處加注著幾顆魔核,閃閃發光。鬼使神差地,葉知秋伸出手指摸了一下,指尖冰涼。
她瞬間縮回手,不再想觸碰有些奇怪的錦盒。
剛想坐下,神識掃到有人來了,應該是主人吧?葉知秋匆忙向外走去。
外麵的人好像也看見了有人闖進了自己的家,腳步加快,葉知秋前腳邁出了屋子的門檻,那個主人後腳就進了院子。
兩個人麵麵相覷,都有些震驚道:“是你?”
葉知秋站在門邊,有些尷尬地指著屋內解釋道:“我碰巧走到這裏了,敲了下門,但是沒鎖,我就進去了……”
白衣男子放下與他身份極為不符的鎬頭,搖搖頭,說道:“沒關係,進去坐吧。”
葉知秋難為情地點頭,跟著白衣男子進了竹屋。
男子正了正帽子,一身藥香味與屋內的竹子味道出奇得合拍。
東方夜雪從屋內的一口黑色石缸裏舀出一瓢水,挑眉問了問葉知秋,見葉知秋擺手謝絕,便一股腦喝進了自己嘴裏,有些溢出的清水就順著脖頸流淌,他隻拿袖子擦了擦,不好意思地對葉知秋笑笑,說道:“習慣了,嘿嘿。”
葉知秋再次擺手,道:“沒關係,真性情嘛。”
東方夜雪一臉同道中人相見連眼淚汪汪的架勢,指了指葉知秋,道:“還是你懂我啊。”
葉知秋窘迫點頭,仔細看了看四周,果然是東方夜雪的風格,清一色的白色裝飾,衣架上還掛了許多白色的衣服和白色的帽子,都是那種折過去一點點的布帽,文弱書生似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東方夜雪把錦盒往自己的方位攏了攏。
葉知秋撓了撓頭,說道:“你沒鎖門,我敲了一下門,就開了啊!”
東方夜雪又問道:“你來的時候沒看見別人?”
葉知秋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小心問道:“我應該看見誰嗎?我就是從竹林穿過來的……”
“不會吧!真的是你?”東方夜雪驚訝問道,隨即雙手掩麵倒在椅背上,不甘心地哼哼。
“怎麼了?”
東方夜雪坐起身,哀怨地看著葉知秋,語氣不善,質問道:“是不是你挖了我的竹筍?那是我設的八卦陣啊!”
葉知秋麵露愧疚,還是忍不住想笑,她捂住嘴,忍著笑意說道:“誰家會用竹筍擺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