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沈若慈終於把目光從我的肚子上轉移到了我的臉上,肚子上的觸感也不見了,而我隻感覺壓在身上的千斤重物被拿掉了那般輕鬆。
隻是好景不長,沈若慈的表情依舊讓我毛骨悚然。
“讓你做什麼,”她像是思考了點兒什麼,“可惜啊,我現在並沒有想要讓你做的事情呢。”她看著天花板,輕輕的皺了下眉頭,然後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要不,你幫我把霍擎川廢了?你幫我報了仇,我可能就放過你和你的孩子了。”
我甚至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話的真實性了,她提了一個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條件。
見我愣在那裏,沈若慈“嗬嗬”的笑了起來,“你看,連這樣一個要求你都做不到,還說什麼都會答應我呢。”
“如果,把孩子掐死在自己媽媽的肚子裏,霍擎川一定會痛不欲生吧,這是一個很好的複仇手段呢。”沈若慈再次把矛頭指向了我的肚子。
“你這樣做是犯罪的,你知道你的結局是什麼嗎?”山窮水盡,即便是最不可能的途徑,我也隻好拿出來試一試了。
“那有什麼呢?”沈若慈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正去往地獄的路上,有你和霍擎川最親愛的孩子陪著我,不是嗎?”
瘋了,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的瘋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放開我!”勸說已經無用了,我能做的隻有自保,還有保住孩子,為此我必須先從那個男人的手裏掙脫出來。
男人再次用力,我的胳膊和手腕都像要被折斷一般的疼,但是我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遲晚,你覺得你還能跑得出去嗎?”沈若慈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無用的掙紮,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
“跑不出去也要跑,命運不靠自己去反抗,就不會有希望!”我說。
“希望什麼的,這種時候你還真的說得出口啊。”沈若慈眯著眼睛,“那要不要,我讓你嚐嚐絕望的滋味呢?”
說著,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小刀,明晃晃的刀身讓我有些頭暈目眩。她把刀尖對著我的肚子,戳弄了幾下。
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我感覺到了徹骨的冰涼。
“不,不要!”我掙紮著後退,想要遠離這個危險的利器。
但是沈若慈卻像在玩弄著什麼好玩的玩具一般,一直保持著刀尖抵在我肚子上,卻不至於傷害到寶寶的距離,如今的她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魔鬼!
怎麼辦,怎麼辦,隻要這個女人願意,她真的可以隨時殺掉我的孩子,而且她現在已經是神誌不清的狀態了,誰來阻止她?!
霍擎川,救救我!
就在我的意識有些不清晰,馬上就要撐不住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沈若慈的鬧劇被打斷,自然顯得有些不耐煩。但她還是掏出了手機,看到上麵的號碼的時候,她把小刀插進了我身邊的木板床上,然後對我身後的男人叮囑了一聲“看好她”之後,便站起來出去打電話了。
從九死一生的懸崖峭壁中撿回了一條命,我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癱坐在床板上。剛才的刀就在旁邊,我甚至沒有勇氣去看一眼。
男人的力道也鬆了很多,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逃跑了。
意識模糊之際,我聽到沈若慈在外麵打電話的隻言片語,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我暈了過去。
我做了很多可怕的噩夢,我以為自己會在夢中死去,再也醒不過來。
臉上有涼涼的感覺,耳邊似乎傳來了顏顏的呼喊,我掙紮的睜開眼,模糊中果然看到了顏顏近在咫尺的臉。
慢慢睜開眼睛,我們依舊在那間破敗的房間裏,頭頂的燈光讓我有些目眩,剛才潑到我臉上的水順著皮膚流進了衣服和頭發裏,非常的不舒服。
回憶起現在我們的處境,我強迫自己讓自己清醒過來。
在我們麵前站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負責抓住我的,另外一個是那個老大,還有一個是綁架我的,此刻他的手裏拿著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
“我說少奶奶,您要是暈過去了,這再也醒不過來,我可沒法交差啊。”老大見我醒過來,用絲毫沒有緊迫性的語氣說。
我動了動身子,覺得四肢無比的沉重。顏顏趴在我的身上,大大的眼睛紅腫著,是之前被迫離開我身邊大哭的證明。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房間裏已經看不到沈若慈的身影了。
“沈若慈呢?”我有些虛弱的問道。
“喲,”老大有些不可思議,“怎麼,還嫌她折磨你折磨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