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白舒像是很驚訝的樣子,“你都有了孩子了,霍總還不把你捧在掌心啊?”
他是有過把我捧在掌心的時候,但是把我從他掌心摔下來的人,也是他。
我沒有回答,白舒在那邊一個勁的擔心,“遲晚,怎麼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哽咽傳到她那頭。
“遲晚?”白舒的聲音明顯有了變化,充滿了擔憂。
這個時候從電話裏麵傳來有人叫她的聲音,救了我一命,“剛才信號不好,白姐,你先去忙你的,有空我再跟你好好說說。”我用最大的勇氣說道。
白舒仍舊有些將信將疑,但是似乎是身邊有更加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她囑咐我一定不要有事瞞著她三遍之後,終於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我吸吸鼻子,從旁邊的紙抽盒中抽出了一張紙,擦掉了即將流出來的眼淚。
偏偏門在這個時候響了,我沒有來得及收回手,紙巾仍舊停留在眼角的位置。
不過好在來的人隻是一個人,不好的是那個人正是帶我來這裏的男醫生。
對於在一個很可能知道我現在窘境的人來說,看到當事人流淚的樣子無疑證明了她的不幸,他現在心裏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同情可憐呢?
看到我擦眼淚的動作,男醫生似乎是楞了一下,維持著開門的動作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趁著這個時間,我趕忙用紙巾將眼淚全部吸幹,換上禮貌疏離的笑容,“怎麼了?林醫師回來了嗎?”
見我跟他搭話,男醫生這才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向我這邊走來,他的手裏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盤子,裏麵似乎是一塊蛋糕。
“抱歉,老師還沒有回來。”他回答我,然後把盤子放到茶幾上,朝我這邊推了推,“這是我們醫院特別為VIP客人準備的甜點,我想著拿過來給您嚐嚐。”
男人話語輕柔,帶著點兒青澀的感覺,這讓我本能的感覺得到,也許這個年輕的人不像我想的那樣不良,他是個好孩子。
“謝謝,這麼忙還要顧著我,真是不好意思。”想明白後,我笑著對他說。
我這樣的態度反而讓他更加不要意思,臉還有些紅了,“沒,沒關係的,為客人服務是我們的職責,況且,您也是老師的病人,我應該做的。”他有些語氣不連貫的解釋道。
“你跟著林醫師很久了嗎?”我突然有個想法,於是索性跟他聊了起來。
男醫生這才看我,想了一下回答道,“畢業後就來了這家醫院,實習有半年了。”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在這種會員製的醫院工作,恐怕很辛苦吧。”
我不是不知道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們的驕傲,對他們來說,交了足夠的錢,這些服務機構的人跟他們家的傭人們其實沒什麼區別,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更別提尊重他們了。
聽我這麼說,年輕的實習生赧然一笑,“辛苦倒沒有,隻是跟著老師可以學到不少東西,對我以後的發展也有幫助。”
“那你以後就打算待在這裏了嗎?”我問他。
他搖搖頭,“這裏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夠進來的,就算花錢擠進來,也會發現,我怎麼樣努力也融不進去的。”
男子的話深深的觸動了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麼努力也無法靠近他的生活,我又何嚐不是呢?
我們兩個沉默了一會兒,後我又開口問道,“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希望你能夠如實的回答我。”
男醫生抬頭看我,眼光似有動搖。
“關於我的產檢報告,”我的心跳也開始加快,“我想結果,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我的孩子跟霍總不匹配。”
也許是我的過於直白讓人震驚,男醫生的表情僵硬。
良久,他才晦澀的點了點頭,手指在身前攏到了一起。
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我看到了希望,於是向前傾了傾身子,“林醫師有沒有對這個結果說過什麼?”
男醫生緊緊的抿著嘴唇,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支支吾吾的說,“老師,老師看到那個結果也很驚訝。但是事實不容懷疑,那是A市最權威的檢測機構,不會有問題的。”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似乎又涼了半截兒,但是我仍舊不死心,我抓著他的手,死死的盯著他,“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搞錯了?把我的樣本跟別的混淆了,所以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求求你,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男醫生驚訝的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但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