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麼說,“是的媽,我去醫院檢查過很多次,今天去輸液的時候醫生還確定過一遍。”
我看向霍擎川,用無聲跟他宣戰。
“擎川!”公公發話,語氣仍舊威嚴,他是要把事實逼出來。“你說,孩子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說過,”霍擎川冷冷的看向這邊,眼裏的堅冰愈發的冷冽,“我不記得兩個月前跟她要過孩子,如果真的有的話,估計不是我的吧。”
這個世上沒有救贖,沒有溫存,你還在奢望什麼?
霍擎川陳述式的語調為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氣氛點燃了引線,我在等著不久後的爆炸。
隻是等待的過程是如此的煎熬和痛苦,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不想再質問他為什麼說這樣的話,問了那麼多遍,我也累了,隻是心為什麼還會這麼痛?
淚水迷蒙的雙眼,我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丈夫的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霍擎川的爆炸性發言震驚的二老這才反應過來,婆婆急急的走到自己的兒子那邊,拉著他的袖子問,“小川,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你們問她好了,”霍擎川把皮球丟給我,“兩個月前,是宋羽臨終前的那段日子,她整天陪在宋羽身邊,日夜不離,我們什麼時候一起睡過?”
我求你,不要把宋羽拖進來,不要打擾他死後的寧靜。
“你的意思是······”婆婆捂住了嘴巴,看樣子她已經明白霍擎川的暗示。
公公的臉色也極其難看,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射過來。
“孩子是誰的?”公公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有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壓迫感,而這種壓迫感,又是跟霍擎川身上不同的。
他正處於暴怒的邊緣,我意識到了這一點。
隻是這聲質問,到底把我的努力置於何地?我曾經那麼努力的為這個家付出,竟然換不得他們一絲絲的信任嗎?
他們問出這個問題,即是對我極大的侮辱。
“遲晚啊,孩子是誰的?”相比於公公的威嚴,婆婆更傾向於著急弄清清楚事情的真相。
孤立無援,無人與共。
我用手背擦掉了覆蓋視線的眼淚,強忍著湧到心頭的恥辱,“這是霍家的孩子。”
我的相反意見一說出,兩位老人明顯又愣了一下。
畢竟如果我說的是真的,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堂堂霍家的第二個寶貝。
“哼,”霍擎川冷笑了一聲,“你說是霍家的就是霍家的?宋羽雖然死了,但是想必他留下了不少錢吧,怎麼,擔心養不起一個孩子嗎?”
真是字字如刀,刀刀剜心。
“霍擎川!”我紅著臉喊出了他的全名,想要打斷他越來越無恥的猜測和汙蔑,“這個孩子明明就是你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是因為沈若慈嗎?”
人呢一旦想要反擊,就不會在乎身邊的武器是什麼,隻想著拿過來給對方以傷害。
“怎麼,事情敗露了,就拿著無辜的人過來當擋箭牌,遲晚你夠可以的啊。”霍擎川仍舊淡淡,帶著無比的不屑。
我覺得全身都在顫抖,是什麼冰冷了他的心,凍結了他的思維,他對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以前他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
委屈的淚水成串的滑下,止都止不住。
我用力的抹著溫熱的液體,隻是擦了還有,擦了還有,臉上的妝一定花了,我的樣子在他們看來一定很狼狽。
要如何解釋,才能換來一絲清白?
在滿是霍家人的房間裏,我竟然哭出了聲音。
遠方的爸爸和媽媽,我要怎麼辦,怎麼才能脫離現在的這個危局?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
一頭撞死在牆上,是不是就能用血來證明我的清白?隻是,我死了之後,顏顏怎麼辦,還有,我真的殘忍到要帶著肚子裏未出世的小生命一起赴黃泉嗎?
我沒有為他帶來生命,卻要為了證明我的清白帶著他一起死,這跟否定他存在的他的爸爸又有什麼區別?
我做不到。
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困頓,丈夫冰冷瘋狂的質問,公公婆婆沒有任何溫情的質問,沈若慈苦苦經營的陰謀,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的指點······無數張臉交織到了一起,在我的大腦裏盤旋,並對我說話,遠遠近近,吵鬧無比,我的頭快要炸了。
我雙手捂著臉,徹骨的痛傳遍了全身,我已經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了,隻是沉浸在自己無邊的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