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啊,媽媽對不起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在餐廳裏麵回響著。
“好了,好了,”霍擎川見用手已經無法安撫崩潰的女人,索性將沈若慈整個抱進了懷裏,把她的頭按進頸窩裏,“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我在這裏。”
我在這裏,簡單的四個字,傳遞的是神奇般的讓人鎮靜的力量。
說它神奇一點兒都不假,因為在霍擎川緊緊的抱著女人並說出如此有擔當的話之後,沈若慈真的就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是在哭,但已不像剛才那般癲狂。
隻是男女相擁的畫麵猶如千萬根銀針,針針刺殺著我的眼球。
“好了,好了。”霍擎川拍打著沈若慈的後背,用於剛才針對我們截然不同的語氣安慰著懷裏的人,“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沈若慈慢慢的從霍擎川的懷裏探出頭來,看清了麵前的人之後,猶如大夢初醒一般,嘴半張著說不出話。
豆大的淚珠還掛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眼睛因為哭泣變得紅腫不堪。
如果不是因為她之前的那些話,她現在的樣子,我見猶憐。
作為男人,也作為前夫,霍擎川自然不會拒絕這樣一個梨花帶雨的可人兒,他騰出一隻手,為沈若慈擦掉眼角的淚水。
他的動作很溫柔,他給的刀子很致命。
曾幾何時,他也如此的對待過我,可是現在,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用同樣的動作安慰別的女人。
似乎覺得還不夠,沈若慈兀自又把頭鑽進了霍擎川的懷裏,雙手也摟上了他的腰,手指交叉在一起,抱住了我的丈夫。
她又開始嚶嚶的哭起來,聲音讓我煩躁。
“好了,”霍擎川絲毫沒有要推開女人的意思,依舊輕輕的安慰著她,為她順著後背,“我送你回家。”
看著霍擎川連扶帶抱的將沈若慈從地上拉起來,親自為她穿上了掉了的那隻鞋,又相攜離去的背影,我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姐!”耳邊隻有遲馨的驚叫,然後便沒有了意識。
夢中是無盡的黑暗,我掙紮著想要衝出去,雙腿卻被黑暗的漩渦卷入,我越是掙紮,就越往下陷。
漸漸的,黑暗已經侵蝕到了我的腹部,我的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的腹部,我感到沉悶,壓抑,腹部頓頓的疼。
“不要!我的孩子!”我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頂,純白的顏色不利於一下子弄清楚眼前的情況。
我反應了一會兒,直到聞到消毒水的味道,聽到儀器滴滴的聲音和遲馨的關懷,才意識到,我這是在醫院裏呢。
我放鬆了下來,剛想要閉上眼睛,一個想法猛然襲上心頭,剛才那個夢······
“我的孩子!”我用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撫上肚子,扁平的腹部,什麼都沒有!
一聲驚雷,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姐!你冷靜一下!”遲馨抓住我的那隻手,讓它遠離腹部。“孩子沒事,你剛才隻是暈過去了而已,醫生已經為你檢查了。”
我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懷孕兩個多月,肚子當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神經的一緊一鬆勢必帶來倦怠,我覺得渾身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軟踏踏的。
太陽穴有些跳突,我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隻是隻要一閉眼睛,腦中就會自動浮現出我暈過去之前的種種。
眼珠子轉轉,病房裏除了遲馨一人,再也看不見他人。是啊,現在還有誰會來關心我呢?
有人說,已經死了的心,將不會再感受到任何傷痛。所以我現在才會如此安逸舒服吧。
“醫生說,你是壓力太大導致的暫時性暈厥,沒關係的,隻要好好調養,馬上就能出院的。”遲馨見我平靜下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我說。
“恩,謝謝你,小馨。”我半眯著眼睛,感激她。
“姐······”遲馨頗為擔憂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無力的笑笑,“你不要自責,這事不怪你。”
“可是,”遲馨一臉懊悔的樣子,“如果不是我,你和霍總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都怪我太衝動了,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可是那個沈若慈也太氣人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她那樣欺負你。”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想再去回想剛才的事情,甚至連以後的事情也不想想,現在我隻想放空自己。
“姐,你以後怎麼辦啊?”遲馨還是提起了我想要逃避的問題。
是啊,鬧到這個地步,我以後,要怎麼辦啊?
丈夫對我失望透頂,又有人急不可耐,而我,恐怕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