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以往霍擎川躺過的位置,並從微涼的被褥上感知到了些什麼。
我已經準備好,隻等著那人回來。
時鍾滴滴答答分秒無差的走著字,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加的安靜。
吃過晚飯我就回到房間裏等待了,現已月上三竿,霍擎川還是沒有回來。
因為沒有開燈,房間裏的光線有些暗,我起身,摸索著按開了床頭燈。
順便摸過手機來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這麼晚了他還不回來,到底是在書房裏找到了什麼引人入勝的好書?
我有些困,但是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事情讓我不能睡。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或許,書房也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這麼想著,我拖上拖鞋,輕輕的打開房門又輕輕的關上,然後邁著同樣輕輕的步子朝一樓書房走去。
房門並沒有關嚴實,從樓梯掛角處便能看到透出來的一點光。
那點帶著金黃色的光在整體黑暗的環境中顯得尤為溫暖,吸引著我朝那邊走去。
毛絨的拖鞋與高檔的地毯摩擦,發不出一點聲響,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走路的聲音。
我靠近了那束光,也聽到了裏麵似乎有人在講話。
講話的人是霍擎川沒錯,他的語氣極為低沉溫柔,像極了他以前對我說話的語氣。
“恩,恩,正要睡呢,時間也不早了。”久違的男人充滿人情味兒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極為清晰,毫無礙難的傳入我的耳中。
裏麵就他一個人,他在跟誰打電話。
“你也早點兒睡,明天還有重要的會議要準備。”書房裏透出來的光線不再那麼溫暖,反而有些刺眼,一如男人越發溫柔的叮嚀。
誰說軟刀子傷不到人?他的態度越軟,我的心越疼。
誰都不是傻子,傻子才會認為他是在跟一般同事講話。
時間這麼晚,語氣那麼柔,能讓霍擎川如此的電話那頭,到底是何方佳人?
遲晚,那人是誰,你當真不知道嘛?
我知道的,隻是我不想承認。
透過門縫看到男人的背影,他把電話從耳邊挪開,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書。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並且準備轉身。
我顧不得憤怒和心傷,快走幾步離開原地,不想讓他發現我在這裏,搞得好像我在偷聽他講電話一樣,這樣會讓他愈發的瞧不起我吧。
隻是人越是著急,突發情況就越多,沒走幾步,不便的拖鞋便因為與地毯摩擦,掉了一隻。
隻是夠嗆,我隻能停下,然後蹦蹦噠噠的過去穿鞋。
這個時候,霍擎川帶上書房的門走了出來,看到了我。
女人正在試圖穿上自己的鞋,這在他的眼裏似乎有些滑稽,他來到我身邊。
準備了一晚上的草稿在聽到他跟女人的溫言軟語之後被心火一把灼燒,我現在沒有任何心情麵對這個人。
“你在這裏做什麼?”倒是霍擎川先開口了,語氣倒是與剛才截然不同,像是在質問。
我穿好鞋,站直身子,對比霍擎川前後的態度,不由得一陣心痛,但是我不會表現出來,我骨子裏也是要強的人。
“我不能在這裏嗎?”我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用最平常的表情看他。“我也算在這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在哪裏做什麼事情還不需要向你彙報吧。”我又說。
霍擎川冷眼看我,我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隻是靜靜的站在我跟前,然後對我的帶著刺的回應一言不發。
空氣凝固,心情沉悶。
也是時機趕得巧,正當我們需要一點兒契機來打破現在的尷尬的時候,霍擎川的手機響了一聲,表示有消息進來的信號燈開始一閃一閃的。
他沒有看手機,他的目光仍舊在我身上。
這麼晚了還有人給他發信息,想來也是剛才打電話的女人吧。
“你來短信了,不看嗎?”我冷笑一聲,故意提醒他。
霍擎川走過我的身邊,像是根本沒有把我剛才的諷刺聽進去,“你隨意,你想做什麼不用跟我說。”
然後他便躺著台階上樓了,留我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客廳裏。
我隱約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然後世界便真的安靜下來了。
看吧,人果然還是不能期待奇跡,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說的一點兒都不假。事情的走向可能不會按照你想要的方向進展,但卻總會與你的期望背道而馳。
我想哭,又有些想笑,這生活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戲,竟然會把人活活逼到如此窘迫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