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兒子和兒媳分居異國的想法必定是不切實際的,於是在協商了沈若慈的父母之後,霍家給了他們家一筆客觀的錢財,讓他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我想不通的是,這樣冷酷的決定,為什麼霍擎川會答應了,衛延也給不了我準確的答案,因為這位好朋友,有的時候他也看不懂。
“或許老霍對沈若慈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感情,所以才會想要用錢來彌補她吧。”最終,衛延隻能給我這樣一個答案。
至此,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說霍家虧欠沈若慈的,在別人精神不濟的時候為了利益作出可以說是毫無溫情可言的決定,但凡還有一點兒良知,也會於心不安的。
看著沈若慈現在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兒不正常,大概在國外的這幾年,已經把病治好了吧。
隻是,為什麼衛延和白少傾要對她有那麼大的成見呢?從他們的故事來看,沈若慈才是受害者啊,就算把霍家鬧得雞犬不寧,也不至於落得個被咒罵的後果啊。
這其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嗎?他們,到底還在瞞著我什麼?
“如果我有孩子的話,大概也會像顏顏這麼大吧。”席間,沈若慈摸著顏顏的頭發,眼中充滿愛憐。
她的一句話讓原本熱鬧的宴會暫時安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之後,沈若慈顯得很慌張,“抱歉,抱歉,我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婆婆的表情僵硬的尤其明顯,她放下筷子。“若慈啊,你還沒有從那件事中振作起來嗎?”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沈若慈依舊笑著,“人還是要往前看,以後我也會有孩子的。”她說。
聽她這麼說,婆婆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來,我在這裏敬大家一杯,算是對過去的告別吧。”說完,沈若慈就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話題又回到了之前的熱鬧中,我有意無意的端詳著沈若慈,想要從她掛著完美笑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但是除了笑容,我什麼也看不出來,我又沒有讀心術,實在讀不出她心裏的真實想法。
晚餐過後,已經差不多是夜裏九點了。婆婆執意想要留沈若慈在家裏過夜,隻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沈若慈竟然婉拒了婆婆的提議。
“伯父伯母的好意我心領了,”沈若慈的臉有些紅,可能是紅酒所致,“爸媽都在家,我不能在外麵過夜。再說這天也不是很晚,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了。”
見沈若慈態度堅決,婆婆也就沒有再挽留。
“你喝了酒,總不能一個人開車回去,”婆婆說,“得找人送你回去我才放心。”
我站在最後麵,看著自己的婆婆對霍擎川的前妻關懷備至,心裏有說不上的滋味。
“我去吧,”一直不做聲的霍擎川突然開口,他的決定讓我有些意外,“我知道她家在哪裏,我去送她好了。”
明明霍家也有司機,為什麼他要去送自己的前妻回家。
天色已晚,單獨送女人回家,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前妻,他不考慮我的感受嗎?
“這個······”還是沈若慈覺得不合適,她看向我這邊,“是不是不太好?”
隨著她的目光,所有人再次看向我。
“有什麼不好的?”霍擎川冷笑一下,意有所指的看著我,“遲晚是非常明事理和大度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兒事情就計較的。”他看著我,眼角眉梢都是讓我陌生的笑容,“我說的對吧,遲晚?”
他的語氣讓我陌生,他的質問讓我氣憤。
原本還想要主動跟他和好的心情,一下子被霍擎川的恣意任性消磨的幹幹淨淨。
我回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我當然不會介意,你作為老板,是該送送沈小姐。”
我的回答讓霍擎川的笑容有一刻的僵硬,然後他便不再看我,看向眼前的前妻,“看吧,我就說嘛,別說我去送人了,就算我徹夜不歸,憑著我們兩個之間的信任,遲晚也不會懷疑我的。”
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刺在我的心頭上,生生的疼。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肉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動搖的太過明顯。
“真的嗎?”沈若慈十分配合的驚訝道,“那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呢,這樣我就放心了。”
然後她跟公公和婆婆道別,也跟我道別。
“少奶奶,再見。”她說。
我朝她笑笑,“路上小心。”
回來拿上鑰匙,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霍擎川身上散發出的,越發寒冷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