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歌劇院裏,台上的樂隊時而演奏出恢弘壯闊的合奏曲,時而譜寫出優雅舒緩的詠歎調,在指揮者的指揮棒下,每一個演奏者都一絲不苟的將目前樂譜上的音律準確的呈現出來,給到場的聽眾獻上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聽覺盛宴。
我是第一次來聽這種音樂會,霍擎川的票又恰好是二樓的貴賓席,所以我們可以居高臨下的欣賞這場盛會。
整場晚會下來,仿佛是為了對演奏者表示尊重,除了每一曲末尾的鼓掌聲,沒有任何人發出打擾演奏的聲音。
那種氣氛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謹慎起來,仿佛一點不協調的動作都會為這華麗的曲章抹上汙點。
我也漸漸的被演奏者們嫻熟高超的演奏技巧所折服,以至於一個班小時的演奏會下來後,我竟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曲終,全場爆發了熱烈的掌聲,隨後人們開始漸漸散去。
我這才靠在了舒服的沙發上,對剛才的享受意猶未盡,感觸頗深。
“喜歡這樣的音樂會嗎?”霍擎川在旁邊問道。
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如果因為我自己的那些小情緒而否認的話,我認為那是對演奏者的侮辱。
“那我以後經常帶你來。”他說。
我這才從身臨其境的演奏中回過神來,轉頭看著他,“這次謝謝霍總了,帶我來這麼高級的地方。”
“高級的地方?”他好奇的問。
也是,像霍擎川這樣的人,大概休閑的時候就會來這樣的音樂會,或者去打打高爾夫球什麼的吧,對於平常人的樂趣不了解也很正常。
“是啊,”讓人家請客吃飯又來聽了音樂會,我自然有義務回答他的任何問題,“說實話我這是第一次來聽演奏會呢,這種地方不是一般人來得起的。”我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情況。
霍擎川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我,“那你跟你愛人,我是說你前夫,約會的時候都去哪裏呢?”
他的問題的槽點簡直太多,我簡直不知道從何吐起。
一個是,既然知道我已經跟展翼離婚了,為什麼還能這麼自然的在我麵前提起他;二個是,他的意思,我們兩個現在是在約會嗎?
想了一下,我決定正麵回答霍擎川的問題。逃避的話,不就是代表著我還沒有放下展翼嗎?
“學生時代的話,我們一般都是去看看電影,吃點小吃什麼的。”記憶中,結婚後,我的業餘時間似乎都花在了家長裏短上麵,好像沒怎麼跟展翼一起二人時光了。
“那都是年輕人的愛好,”霍擎川不冷不熱的評價了一句,然後似乎照應到我的感覺,“有意思嗎?”
對於學生時代的我們,大概那樣就是幸福的吧。我點了點頭,“大概大家都那麼做,所以覺得挺開心的吧。”
霍擎川沒有再說話,仿佛在想些什麼。
在那裏坐了一會兒之後,我們兩個起身離開了會場。
時間已經是九點半,理所當然的由霍擎川送我回家。
他開著車行駛在並不怎麼擁擠的馬路上,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遲馨公寓的小區門口。
“就到這裏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阻止了霍擎川想要將車開到樓下的打算。
霍擎川這次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安安穩穩的將車停在了道路的一邊。
我們兩個靜靜的坐在車裏,誰都沒有先說話。
該下車了,我提醒自己。
這麼想著,我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轉頭對霍擎川微笑,“霍總,感謝您今天的款待,我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見他沒什麼反應,我隻好有些尷尬的打開了車門。
“遲晚。”剛下車,就聽到對麵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隨之一聲低沉的男聲傳進了耳朵裏。
霍擎川叫住了我,我轉頭看他。
他三步兩步來到我的身前,帶著一陣微風。
我本能的朝後麵退了一步,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不計後果。
但是這次霍擎川並沒有,他在一個離我剛剛好的位置上停了下來,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我的心跳又有加速的趨勢。
霍擎川牽起我的手,聲音中都揉進了溫柔,他看著我,“以後私下見麵不要叫我霍總,也不要用‘您’,顯得我們關係很疏遠。”
我愣了一下,稱呼隻是我對上司的尊重而已,我並沒有要疏遠的意思。
“可是,我······”我不知道除了霍總和您這個稱謂,還有什麼可以去稱呼這個比我大上八歲的男人。
“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霍擎川回答道。
他的名字,霍擎川,擎川?再怎麼說也太親密了吧,我想象著自己叫他這個名字時候的場景,不由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