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買好菜回去就已經到晚上了，今日是王袁做的飯菜。一桌人坐在一起，好生熱鬧。隻見窗外有兩道光閃過，我便知道是誰來了。
“既然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吃個飯。這麼多人都有，也不差你們兩個。”我夾起菜放到子煜嘴裏，等門推開是著實下了一跳。
不僅是慕靈和霄焱，連雙眼狐、嬅攸、紫依他們都來了。怎麼大家都來了，感覺一桌都不夠的樣子。
“不差他們兩個，那我們呢？”嬅攸側頭看著子煜，這小家夥胖的都成一團了。好像捏他的臉，肉嘟嘟的感覺好可愛。
我把位置讓給他們：“你們先吃，我再去炒幾個菜。這麼多人肯定不夠吃。”
“我們又不是人，隻是純來湊熱鬧的。這個桌子有點小，不如換個大的。”嬅攸袖子一揮，中等的圓桌變成了長桌。剛好每個人都能坐得下，嬅攸拿起桌上的酒杯遞給我。
“他們都說你六親不認弑師，可是我不信。就算現在你用劍指著我，我依舊相信你。雖然我們相識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可我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相信。”她眼裏有一種淡淡的疏離，看了讓人有一絲難受。
嬅攸的眼神滿滿的殺氣，想必定是來者不善：“好多人都說相信我，可我注定是會讓你們失望的。我的確是弑師，你們今日是來尋仇的。”
嬅攸把手握緊：“不為別的，隻為吃飯。明天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吃飯。下頓飯之後，你與我們之間。無論有什麼樣的過往，全數一筆勾銷。”
她不想與沛葶有對峙的那一天：“今天我們什麼都不談，大家都和以前一樣。幹嘛談這些不開心的事，過完除夕夜之後我和霄焱要去浪跡天涯。吃盡天下美食，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過這樣的日子。”
紫依看著我，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依舊會守護水都，這是我的職責。我一直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沒想過會散的這麼快。我的心裏真的很難受，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
“可是我忍不住，我和沛葶比你們相識的都早。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在清楚不過。無論以後，你們每個人生在何處。隻要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必定用盡所有力氣去做。”
我靠著椅子低著頭，眨了眨眼睛。把眼眶裏的眼淚逼了回去，等裂兕獸出來那日。他們睡一覺，醒來就會發現一切都沒有變。他們就不會記得有我的存在，我會在他們的記憶裏淡忘。
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有自己的任務。我的任務或許就是來這世間走一遭，走得這一遭大概也快到盡頭了。
“我很感謝大家對我的相信，我真的很感動。今天我們不談別的，大家暢所欲言。反正明天過後大家都要散了，一生中能遇到你們真的很開心。”
“你們大家出生就是仙，那我這個神仙卻是白撿來的。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做什麼事情都能得到你們的幫助。我一路走來看似風光無限，其中的苦隻有你我自己知道。”
“天庭事務有多繁雜，慕靈和霄焱都知道。現在大局已定，人要懂的識時務。現在已經不是葑家的天下了，現在是白家的天下。世間的法則從來都是這樣，成王敗寇曆年不變的經典。”
“大家不要怪我現實，每個人都是為了活下去。我有我自己的孩子，保護他們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強。給他們更好的生活，隱居這種事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我感覺根本不可能，你們覺得白初會放過你們麼？”
他們都低頭各自沉默不語，現在大批仙界的子民已經投靠白初。這世道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了。他們都想隱居不問凡塵之事，可是怎麼可能。
大家都在自欺欺人，就連我自己也經常騙自己。一不小就說出了實話，雖然不好聽但確是現實。我拿起筷子夾菜吃飯，大家也不語都開始吃飯。
“盡管你說的不好，但確實是事實。白初不會放過我們，沛葶這樣做是識時務的表現。她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隻是一個人。她有子煜和妍汐，這是她的軟肋。”
“人一旦有軟肋，萬事都由不得自己的。若是我們歸宿白初，他也會心生疑律。比起讓他懷疑，我還不如去冰龍爺爺那裏。和小狐狸兩個人，玩雪做冰雕玩。”
他就知道她不會這般狠心，若是他與沛葶在一起。隻會給她增添煩惱，也會給兩個孩子帶來殺身之禍。難怪沛葶要避著他，都是因為白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