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公主的事情,荷葉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她就永遠消失在世界上了。
“其實也不是那麼嚴重了,隻是卿卿明天就要斬首了……”
對於這件事情,荷葉是早就知道了的,現在整個大街小巷都是傳遍了的,都是在說著卿雲公主一個外姓,從盛到衰的故事,多少不知情的人在感歎著,多少知情的人卻在感傷著。
若是公主現在說她要逃走,她一定會聯合陳公公立馬送她出宮的。可是雲卿卿的話語卻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有讓自己的淚水默默的流到了她那白色的衣襟上。
“卿卿不想斬首之後,讓自己的腦袋和身子分家,麻煩荷葉姐姐將我的頭從新裝回身子好不好?卿卿真的很害怕自己沒有了腦袋,去到地府都是一個沒有臉的人了,到時候還希望荷葉姐姐不要害怕喲……”
就像是一個要出遠門的家人,現在在囑咐著留在家中的人細無大小的事情,述說的口吻,讓人聽了就不忍落淚。
“卿卿,你別在說了……嗚嗚!”荷葉最後還是像一個姐姐一樣,呼喚了一聲妹妹。
本來也是,雖然說自己是看著她長大的,可是自己也就大她不到十歲而已。
“卿卿累了,想要睡覺,荷葉姐姐你就先去休息吧。”雲卿卿伸手推開抱著自己的女子,然後一臉麵無表情的說道,聲音就跟著外麵的月光一樣,冰冷似玉。
看著雲卿卿的樣子,荷葉躊躇不前,最後看著雲卿卿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最後沒入來人那屏風後麵,獨留下一陣傷感的清風。
……
“皇上,為什麼?你是那麼的寵愛卿雲公主?”一直伺候著洛雲的陳賀終於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本不希冀這樣一個位居權威的男子會給自己什麼樣的答案,他隻是為那個天真的女子抱不平一般。
“陳賀,朕問你,若是你死了,你願意留下他一個人在人世間獨自抱著你的回憶活下去,亦或是留下你最愛的人在人間嫁給其他的人嗎?你不覺得這樣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嗎?”洛雲的思緒在陳賀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早就飄的很遠了,他怎麼不知道,可是誰又來告訴他為什麼呢?
對於這個問題,陳賀隻能表示自己不知道,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情愛方麵的事情,皇上這樣給他說,他隻能似懂非懂。
“這個就是您的一句話,卿雲公主就可以不用……”
聞言,洛雲隻是看了一眼他,然後搖搖頭,又逼著自己開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看著手中的奏折,他的思緒卻再一次飄遠,這一次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
腦海中出現了一幕一幕的場景,卿卿剛剛出生的那個雪天;卿卿被皇叔帶走後第一次來到皇宮;清淺走後,陪著自己一次又一次喝酒的卿卿;各種各樣的雲卿卿,在他的腦海中笑著,說著,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美麗。
“吩咐下去,明天……明天朕要親自去……監斬。”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洛雲整個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不要說明天了,因為現在已經要接近黎明了,因為破曉已顯,整個天空彌漫著一絲清晨的氣氛,看來不過兩個時辰,就會迎來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看來是一個好天氣。
洛雲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殿門口,然後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的看著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輕聲問道“卿卿還好吧?”
“聽照顧她的宮女說;公主她自從知道這事情之後,氣血攻心,一直都在不停的吐血。”陳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的注意了一下皇上的表情。果然,洛雲是動容的,隻是礙於銘親王,他臉上的不忍一閃而過。
洛雲的手在身後已經捏著不知道出了多少的汗水,看著天邊的魚白一點點的浮現,他的心就一點一點的收縮了起來。
當時間臨近的時候,他的心中才迫切的想要將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希望那個時間永遠都不要到來,腦中不斷的翻動著所有的可能,可是卻被洛銘離開的時候說的話給全部一個個擊破了,第一縷陽光已經射下來了。
“更衣……關閉皇宮大門,今天不上早朝。”洛雲衣玦翩躚,轉身向著內室走去,留下一句話交給剛剛起床的宮女太監。
從更衣完了之後,洛雲一口飯都沒有吃,然後率著眾人就在校場等著了,一直要到太陽正中的時候,也不見場上那個該出現的人。
這一刻,洛雲竟然在慶幸,那就是也許雲卿卿被魔君赤夜給救走了,突然他覺得赤夜的存在也是很好的,這樣子皇叔也不會怪他的。
可是當那一抹熟悉的白色頂著正午的太陽緩緩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的時候,他所有的想法都被那飄飛在空中的白衫給代替了。
隻見陽光如碎玉,濺落在她精致的臉龐,投上一層淺淺的暗影;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看來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雲卿卿到了洛雲的麵前,然後對著他微微俯身,如同黃鸝般清脆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聞言,上座的洛雲忍不住一愣,輕啟唇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隻的閉上眸子,呼吸一緊,對著身邊的官員揚了揚手。
“來人,午時已到,將…….卿雲公主帶下去,立即處決。”因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的女子,又怕得罪身邊的人,隻得還是叫她的封號。
走過來兩個人,雲卿卿輕巧的避開了他們的觸碰,不解的看著洛雲那無情的表情,心中就像是壓著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然後隨著執刀者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人人都畏懼的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