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猛竄進她的腦海裏,那同樣灰眸下小雨的天,她好像是在一個軍營裏,到處可見都是帳篷,支起的很高,有一人多高的那種。
很紮實,全是清一色的黑,像是隱沒在黑夜裏,如同看不到的那樣,這時已臨近黑夜,天空還有點白,而現在到處都是火把點亮著周圍。
中間聚集了很多的士兵,地上跪著幾個被抓獲的人,是將軍,他們之前是去突襲了敵方的營地,對方全軍必敗,隻留下這幾個頭領活口。
他們被捆幫著雙手雙腳,頭低垂著,身上全是刀傷,嘴角滴出的血滑至脖頸處,臉都是死灰的,又像是麻木的。
她看到那個拿著弓箭的,穿著黑色戰袍的男子,頭發全部挽住,冷峻的側顏,天生的霸者氣息,他緩緩抬起弓的手,箭從中拉開,他斜歪著頭,用箭對準著一個。
旁邊的士兵呐喊,“威武必勝!威武必勝!”他們手上的長茅打在地上,發出聲響,士氣高漲。
這是在處決人,戰敗的人,沒有權力決定自己的生死,隻能任人宰割,她看著那人手裏的箭迅速從手中脫落,直中一個人的眉心,準而快。
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血浸染在了他邊上的地上,紅紅的,一點一點的漫延。
唐沁媛望著那處決場,很空曠,陰雨的季節很綿,空氣中是雨的味道,更是夾雜著那血的腥味,她往那男人的背影看一眼,漸漸的後退,她不能一直在這裏,她要離開。
看了下周圍,人大多聚集在處決場,現在正是她逃跑的好時機,她悄無聲息的離他們越來越遠,見他們並沒有發現她的行為。
她剛轉身,“咻!”一隻箭從她的耳邊擦過,射進前邊的帳篷裏,上麵破了一個洞,唐沁媛定定的站在那,僵直的身形,沒敢在動。
隨即,就聽到腳步聲到來在身後,冷骨的音湊近來,“下次在跑,這箭就是刺穿你的心髒了。”
“三小姐?”藝子察覺到她的異常,走來,望著她糾著臉痛苦的樣子,又瞧了下天色,“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唐沁媛亦是回到現實中,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撕裂頭部的疼,那說話的人是誰?“呃....”頭裏又是重重一扯,她有點站不穩的要倒在地上。
幸虧藝子扶的及時,驚慌了一下,“三小姐,你是怎麼了?我這就帶你回去。”
“不....不要....”她就是要想起來,她一定要想起,盡管現在把她疼的上氣不接下氣,有種把身體重組的那種感覺。
她還是在拚命的去憶,藝子見她不走,也急的不得了,她整個小臉都是沒了血色,身形也在急促的顫抖。
“三小姐,對不起了,我不可能放任你這樣。”藝子說完,就要把她給扛起來,唐沁媛推了她,沒有讓她成功。
自己也踉蹌了幾步,腳下陷些滑倒,“你不要過來,我可以的。”
藝子往前,“你....”
“藝子你別過來!我沒事!”唐沁媛阻止著她,也在大力的喘氣,來舒發那強烈的疼,用力閉著眼睛,“呃....”
在帳篷裏,她與那人麵對麵,他的樣子漸漸的像是要清晰起來,他雙手背著,身形站在那,直直挺挺的。
畫麵就像卡帶一樣,一下子消失,一下子又顯現,然而,男人的臉一直的都看不到。
站在旁邊的藝子,眼見她難受,本就冬日裏,穿著薄棉衣,但她的臉上全是虛汗,全是她想要極力想什麼給激出來的。
唐沁媛還在用力憶,一閃一閃的景象,在她的腦中演練了無數遍,就是對立麵靜止不動的那個畫麵。
他的臉,像有無數張去重合在一起的那樣,她的腦袋感覺要炸了,但她還是要去重合起來,就快要看清的時候,她的身子被一把抱了起來。
睜開眼,蕭皓琛的臉上和眼裏,都是濃烈的關心,甚至是憤怒,他薄唇輕張著,“唐沁媛!你不要命了嗎?”
“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頭腦炸裂而死!你懂不懂!”蕭皓琛幾近是在咆哮,抱緊她的手在用力。
藝子本想在過去的,蕭皓琛忽然的飛躍而來,帶起唐沁媛就往前飛走了,她隻得轉身往來時的路走。
他的怒喊聲,唐沁媛是徹底的與景象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