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隨風的記載實在是少之又少,除了那日慕千寒找到的關於它外形的敘述以外,也沒有更詳細的資料,更別提如何尋找它的下落。
眼見時限已經越來越近了。
紀泠音也知道,想要在十天之內,做到君無藥和南宮璽這麼多年都沒做到的事情,其實並不太現實。所以,她也的確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該跑路了。
沒想到隨風的下落沒有打探到,宮裏倒是傳來旨意,宣召紀泠音進宮為長公主探病。
這位皇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早年曾遠嫁別國和親,後來喪夫,卷入宮廷內鬥,天泉出兵將那小國收服,納入了本國的版圖之中,長公主也被接回了天泉,皇上特意賜了她華貴的府邸頤養天年。
前段時間紀泠音還在賢王府的時候,就看見賢王高景澄為了給長公主籌備生辰禮而忙前忙後了好一陣子,可見這長公主的地位不俗。
這沒幾天就是生辰宴了,長公主卻突發怪病,妙手神醫汪正元診斷後,開了一副藥方,但有一味藥材缺失,需要立馬用種子栽培。
皇帝想起紀泠音有催熟植物的靈骨之力,便派人將她帶到了長公主的府邸。
紀泠音一進府,就感覺氣氛有點詭異。
雖說是大冬天,為了避寒而門窗緊閉,但這畢竟還是大白天,沒必要把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的,整間寢殿裏密不透光,隻點了幾支蠟燭照明,著實讓人有點怪不舒服。
“紀小姐裏麵請!”丫鬟領著紀泠音拐進了內殿裏。
紀泠音一抬頭,竟然看見了南宮毅!
他怎麼也在這裏?
難道十日之期已經到了,他刻意把她從煜王府上騙出來,要對她下手?
不對,還沒到期限呢!莫不是他為了防止她逃跑,想要提前動手?
這幾日因為鬼王精魄的事情,紀泠音著實有點神經衰弱了,一看到南宮毅就情不自禁你地冒出一連串想法。
不過待丫鬟將她領到床邊時,她的確看見長公主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似乎是陷在了昏迷之中。
“南宮長老?不是說,長公主病了嗎?怎麼不見汪太醫,倒是您在此處?”紀泠音等不及先開口發問。
“長公主的‘病’,非汪太醫能醫治。”南宮毅並未直接點破,但這句話足以讓紀泠音明白了七八分。
看來長公主不是染了什麼怪病,而是招惹上了所謂的不幹淨的東西!
這種事情向來都會被遮掩,尋常百姓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皇室了。
“那找我過來是……”紀泠音一臉試探地看著南宮璽。
南宮毅回看她,說道:“去通秉的人應該跟你說過了吧?藥草就在那邊,需要你幫忙催熟。”
真的……就隻是這樣?
紀泠音半信半疑地看著南宮璽,沒有動彈。
或許是感覺到了紀泠音的不信任,南宮毅重又抬起頭來,對她說道:“老夫說過,會遵守承諾,如今未到十日之期,紀大小姐何須多慮?”
紀泠音挑了下眉梢,既然他這麼說了,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便去那花盆前麵施展靈力,催熟裏麵的植物。
南宮毅用成熟後的植物根莖,配合不知道是狗血還是雞血的血漿,口中念念有詞,畫著符咒,好一番折騰。
密閉的房間裏突然吹起了一陣陰冷的風。
紀泠音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做這種驅邪的法事,全程睜大了眼睛盯著南宮毅。
隻見長公主身上慢慢蒸騰起一片黑霧,她似夢非醒地顫抖著,發出痛苦的嚶嚀聲,就像是在噩夢中掙紮一般。
那團黑氣就繞著她不斷盤桓,怎麼也不肯離去。
南宮毅的額頭上已經開始不斷地滲出冷汗,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看上去他的臉色很差,好像是壓不住那團邪惡之氣。
從他手中飛出去的符咒跟那團黑霧搏鬥著,最後卻紛紛被彈開。
“不好!”紀泠音看見南宮毅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差點摔倒,趕緊上前去扶住他。
南宮毅撫著胸口,顫悠悠地說道:“這怨靈似與長公主有頗深的淵源,而且糾纏她已久,十分強大,很難根除!”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紀泠音慌亂地問道。
“待老夫休養一下,再重新布置法陣試試!”南宮毅說著,讓紀泠音扶他到一邊坐下來。
他調養的時候,紀泠音就在床邊守著長公主,隨時注意有沒有異樣的情況,好及時向南宮毅彙報。
或許是這幾天熬得太累,紀泠音在床邊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讓紀泠音一下子驚醒過來。
什麼聲音?
紀泠音警惕地環顧四周,南宮毅還在一旁盤腿打坐,似乎並未被什麼奇怪的聲音打擾。
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聽?
紀泠音正想著,突然又聽見一陣古怪的笑聲,像是小孩子在惡作劇一般。可是四下根本沒有什麼孩童,也未聽說長公主養育了孩子,所以紀泠音頓覺毛骨悚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考慮要不要去跟南宮毅說一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