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慕千寒不解地皺起眉頭。
“我是問你，我是你的下屬，必須聽你的命令嗎？”紀泠音加重語氣說道。
慕千寒不明所以，喃喃道：“當然不是。而且，本王也沒有命……”
“那就行。既然我不是煜王殿下的下屬，就沒必要聽你的差遣了吧？”紀泠音揚了揚眉梢。
“……”慕千寒抿著唇，她突然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賢王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靈獸隻讓你靠近，也隻有你能帶它去黃泉穀，難道你現在要撒手不管？”青偃急道。
紀泠音冷笑了一聲：“撒手不管？又不是我的事，難道該我管不成？”
“你！”青偃語塞。
“我在煜王府上也住了不短的時間了，要是再不離開，可能就要被人說是賴著你煜王殿下了。原本我的名聲就不太好，最近好不容易澄清了我跟賢王和太子之間那點破事，沒必要再給自己身上潑髒水……”
紀泠音正說著，青偃忍無可忍地打斷：“姓紀的，做人可要講良心！我家少主可是為了幫你，才讓你住在王府，你怎麼倒打一耙？”
“是啊，煜王殿下救了我的命，我要是再厚臉皮地賴著他，影響了他的名聲，就是恩將仇報了吧？”紀泠音說道。
“賢王妃究竟想說什麼？”慕千寒微微眯起眼眸，盯著紀泠音。
“我想說，這段時間承蒙煜王殿下費心，我已經讓寶鈿去收拾東西，今天就離開，煜王殿下不必再為此事煩惱。”紀泠音開誠布公地說道。
他什麼時候為這件事煩惱了？
慕千寒張了張嘴：“我……”
“還有，我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煜王殿下日後要是有什麼話，可以當著我的麵說，不用躲在女人的身後，讓自己顯得太掉價。”紀泠音的聲音越來越冷，一想起那天馮心嵐話裏話外地羞辱自己，就覺得心裏不爽得很。
“賢……”
“行了，不用再一口一個賢王妃，提醒我的身份了。”紀泠音走進屋子裏。
慕千寒一臉莫名其妙，想要跟進去說點什麼，可是他一隻腳剛踏進房間，那靈獸就從窩裏抬起頭來，衝著門口的方向吼了一聲，慕千寒隻能退出去。
他堂堂煜王，在自己的府上，居然過得這麼窩囊！
“賢……”他張了張嘴，卻想起紀泠音剛剛說的那句話，她似乎不太喜歡別人稱呼她“賢王妃”，“紀大小姐，現在黃泉穀的情況很緊急！雖然不知道本王哪裏得罪了你，但這不是本王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事關整個天泉……”
“不管是你，還是天泉，在我眼裏，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紀泠音背對著門，喃喃說道，竟未發現自己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這句話，就像是在說服她自己。明明就是一句很平常不過的話，為什麼說出口的時候竟然會覺得心口緊繃得厲害？
沒有什麼特別的嗎？
慕千寒眼底掠過一道不自然的光，好半晌才喃喃說道：“既然這樣，那……”
就這麼放棄了？
紀泠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感到不安，她從前做過更惡劣的事情，一把毒藥灑下去，看著其他人痛苦掙紮，她連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可慕千寒如今深陷困境，若非毫無辦法，他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地請求。就這麼拒絕他，是不是也太狠了？
紀泠音轉過身，說道：“不過，煜王殿下畢竟救過我的命，就當是還債好了，在離開之前，我會帶著靈獸去黃泉穀的。但是，這還得看靈獸的意願，畢竟我也不能強迫它！”
紀泠音突然改口，讓慕千寒微微一愣。半晌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那就，拜托賢……紀大小姐了。”
紀泠音走向靈獸，抬起手摸了摸靈獸的腦袋。靈獸沒有躲閃，反而很享受似的在她的手心裏蹭了蹭，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家夥，你到底是不是跟黃泉穀有關係呢？跟姐姐去一趟，好不好？你要真的是靈獸，就幫我們解決眼前的困境吧！”
紀泠音說著，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對一隻大型貓科動物說話。
誰知道，靈獸就好像聽懂了她的話似的，從窩裏爬了起來，縱身一躍，跳進紀泠音懷裏。
靈獸歪著腦袋在紀泠音的胸口蹭了蹭。
“你這是……答應跟我走了？”紀泠音又聽不懂獸語，隻能試探著猜測。
“喵——”
靈獸又蹭了蹭，看起來很舒適的樣子。
紀泠音抬起頭看向慕千寒，示意他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