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將冰火草放進石臼裏,加入準備好的藥材,混合之後搗碎,放進沸水裏熬煮半個時辰,然後將湯藥盛滿一碗,喂給靈獸服下。
自從昨天靈獸受傷以來,除了紀泠音,任何人靠近,它都會齜牙咧嘴地露出獠牙,哪怕它現在的形態隻是一隻小奶貓,但見它雙眼通紅、白牙尖利,爪子裏還伸出了尖指甲,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慕千寒站在門口,親眼確認紀泠音給靈獸喂了藥,忍不住小聲向寶鈿問道:“你家主子的靈骨之力,確定隻有催熟植物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南宮長老說過,靈獸不是凡俗之物,輕易不會接受凡人,尤其是在狂躁的時候,但是,紀泠音卻輕而易舉地安撫了靈獸的情緒!
這個女人真是古怪!
“我家主子會的事情可多了,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寶鈿雖然也很吃驚,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吹噓自家主子。
“本王好長時間沒有回皇城,不過賢王妃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早就聽說這個丫頭不太一般,現在看來,還真是……”高景翔微微翹起嘴角,看著屋子裏的紀泠音,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慕千寒看了高景翔一眼,從高景翔嘴裏說出的那些話,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坊間關於紀泠音的那些傳言,多半都是不好的。
“坊間流言多半都是無聊之人在背後嚼舌根,信不得真。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無聊,喜歡去聽那些嚼舌根的話了?”
慕千寒的語氣毫無波瀾,可是聽上去倒像是在維護紀泠音。
馮心嵐忍不住看了一眼慕千寒,動了動嘴角,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已經晌午了,祁王殿下該用膳了吧?”
祁王本就邀約了慕千寒和馮心嵐一同去望江樓吃午飯,現在從煜王府過去,時間正好。他看向屋內,說道:“今日賢王妃也辛苦了,就一起去吧!”
“我?”紀泠音有些詫異,她跟祁王沒什麼交集,突然邀請她去吃飯,讓人感覺怪怪的。不過,可能人家隻是客套一下,她也不想去掃了人家的興致,所以也客套地拒絕了。
祁王笑了笑,對慕千寒努嘴說道:“方才這小子說本王不該無聊到聽人嚼舌根,所以也想親眼看看,真實的賢王妃是什麼樣。”
真實?
紀泠音彎起嘴角,說道:“祁王殿下現在看見的我是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難道還需要確認什麼嗎?”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這麼好的關係吧?
“……”高景翔想要說什麼,紀泠音卻扭頭看向了屋子裏。
“靈獸剛剛服了藥,還需要我照顧呢,除了我,它也不讓別人靠近。所以,祁王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退了。”紀泠音福了福身,不等其他人說話,就轉身離開了。
“什麼嘛!這個女人也太沒禮貌了吧!”馮心嵐的侍女忍不住抱怨。
慕千寒瞥了侍女一眼,不怒自威的目光嚇得那侍女低下頭,半個字都不敢說了。
“賢王妃忙了一夜和一個上午,應該也很累了,還是讓她留在府上好好休息吧。”
“看來這賢王妃,還真是跟傳聞中不太一樣。”高景翔也沒有因為紀泠音的無禮而惱怒,反倒是笑了笑,看向那個女人的背影。
“你好像很關心跟賢王妃有關的傳聞?”慕千寒看了他一眼。以他跟高景翔的關係,倒是不知道他這麼在意紀泠音這個人。
高景翔的神色嚴肅起來,說道:“我不是關心她,是關心你!你以為本王遠在千裏之外,就一點都不知道皇城裏發生的事情嗎?本王聽說,那個女人身上,有大哥他的……”
看到高景翔猶豫的樣子,慕千寒反問道:“這種事你也信?”
“這世間之大,不乏鬼怪之說,雖未曾親眼見過,但未必就不存在。”高景翔說道。
“不過是為了活命,隨口胡謅的理由罷了。別說這些胡話了!還不走嗎?”慕千寒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高景翔抓住了他的胳膊,急道:“你跟大哥之間的交情,不比我這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來得淺,我也知道,大哥過世的事情讓你至今也無法釋懷,但是,我們總要學著接受。”
慕千寒的身子微微一僵,眼底的神色變幻萬千,卻未能讓人抓住一瞬。
“走吧。”
他不著痕跡地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往前走去。
對著他的背影,高景翔微微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