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一早就得到下人傳話,說祁王快到府上了,煜王請她去花園早做準備。
可她到了花園,不見慕千寒和煜王,隻有一名女子和其身邊的侍女站在涼亭中。
“賢王妃。”
見到紀泠音,對方原地福了下身,柔聲請安。
這人是……
紀泠音打量著眼前人,雖說眼睛看得更清楚了些,但這個女人的長相並不熟悉,明明身著昂貴的絲綢長裙,可身上流露出的氣質並不像是貴族家的千金。
或許是因為紀泠音並未認出對方,氣氛顯得略有些尷尬。
對方忽而釋然笑了一下:“噢,對了,賢王妃有眼疾……”言下之意,認不出人也是正常的。
紀泠音心裏翻了個白眼,她隻是單純地認不出來而已,不過也不能不讓人家挽回點顏麵,隻能禮貌地笑了一下。
對方繼續說道:“前段時間千寒哥哥染上瘟疫的時候,多虧賢王妃徹夜照料,他才能恢複得這麼快,心嵐一直沒來得及感謝王妃娘娘呢!”
對了,那天在慕千寒的病房裏,看見過這個女人,好像是叫什麼心嵐?
那會兒就覺得,她跟慕千寒的關係非同一般,不過一口一個千寒哥哥,真是叫得不一般的親熱!
不知道為什麼,紀泠音突然對眼前的女人感到有些反感,或許是她不喜歡別人總是在自己麵前提起“眼疾”這個詞!
“區區一件小事,何足掛齒。何況那是我跟煜王殿下之間的事情,讓姑娘你來謝禮,不太合適吧?”
馮心嵐似乎並沒有因為紀泠音這句話而感到不適,淡淡笑了笑,說道:“千寒哥哥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對我來說,他既是像親兄長一樣的人,也是最好的朋友,他欠的人情,自然也是心嵐的人情。”
為什麼要在自己麵前強調她和慕千寒的關係?好像是在宣誓主權似的!可是,誰在意這個了?
紀泠音忍不住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算是她太敏感也好,或許別人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但看不慣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做什麼都讓人看不順眼。
“我跟煜王之間的人情,不是別人一兩句話能算得清的。”紀泠音微微笑道。
馮心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紀泠音沒有給她繼續東拉西扯的機會,環顧四周說道:“祁王還沒來,煜王怎麼也不在?倒是叫我先過來等著了!”
“祁王殿下已經先一步到了,不過和千寒哥哥私底下有些話要說,倆人一會兒才過來呢,煩請賢王妃再耐心等一會兒。”馮心嵐說道。
如果慕千寒要和祁王去私下談事,不會這麼早就把自己叫過來,看來,是這個女人自己做主讓人去傳話,把她帶來的?就為了跟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紀泠音微微皺起眉頭,也許她的感覺沒錯。
“算起來,賢王妃在煜王府住的時間也不短了吧?不知可有想過回家去?”馮心嵐試探著問道。
“姑娘與我素不相識,為何如此關心我的事情?”紀泠音臉上的笑容冷了下來。
又是想要插手她和煜王的所謂人情,又是關心她在王府住的時間,兜了一大圈,到底是想說什麼?
“賢王妃畢竟是賢王殿下的嫡妃,千寒哥哥又是未婚之身,若是賢王妃長期住在煜王府上,總有些不妥吧?”馮心嵐也不再拐彎抹角,說出了一直憋在喉嚨口的話。
這個女人是在警告她嗎?
紀泠音算是聽出來了,馮心嵐早就想跟她說這些了,兜兜轉轉了這麼多無聊的話,都是在為這件事鋪墊,想要讓她滾蛋呢!
“這是煜王殿下的意思?”紀泠音問道。
“千寒哥哥為人耿直,自是不好開口……”
“如果是煜王想要我離開,讓他自己來告訴我便是,用不著讓姑娘你來做傳話筒!”紀泠音有點惱,那慕千寒看上去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沒想到竟然連當麵跟她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我知道,賢王妃是個不太會避嫌的人,但是,你也要為千寒哥哥考慮一下!當時他也是為了救你,才在太後娘娘麵前,把你跟先太子的魂靈扯上關係,如今你已經無恙了,若是在煜王府長住下去,外人會如何看待你和千寒哥哥的關係?你知不知道,坊間已經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了,長此以往,千寒哥哥的名聲該如何……”
“嵐兒!”
慕千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紀泠音扭過頭,看見慕千寒與另一個渾身貴氣的男子從石板路另一頭,並肩走了過來。即便紀泠音從未見過旁邊那個男人,但不難猜測,此人應該就是祁王高景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