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十二月漫天飛雪,市一院的加護病房裏靜的可怕。
唐綿來不及換下黑色晚禮服,隻能攏著披肩取暖,高跟鞋已經讓腳掌有些麻木。
那雙清澈如鹿的眸中洇著星點笑意,望向對麵病床上的人。
雪天,舊愛,嗬,真配!
結婚兩年的老公,此時將身上那件唐綿親手選的羊絨大衣動作輕柔的披在任斯璐的身上。
“雲深,我不冷。”任斯璐轉眸虛弱的搖搖頭,卻還是將腦袋靠在楚雲深的肩膀上。
他那張萬年冷峻如冰霜覆蓋的臉上,此時正是濃濃的關切和愧疚:“剛下飛機就讓你來做配型,斯璐,你先好好休息吧。”
“不用了,不等到伯母的消息,我怎麼安心?”
任斯璐的丸子頭有些鬆散,麵色蒼白的看著楚雲深。
“要不,你還是先送唐綿回去吧,看她穿的那麼少……”
被點到名字的唐綿,不自覺的動了動身子,腳上的著力點,切換了一下,疼的蹙眉。
“不用管她,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去談合作?”楚雲深這後半句,似是在埋怨唐綿。
唐綿眸光微微一暗,深吸口氣昂起下巴,燈下所到之處一片瑩白。
“不知輕重。”楚雲深隻用四個字,就將唐綿判罰。
樓外大雪飄落無聲,卻也讓唐綿更加清醒了一些,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是多麼可笑。
“楚雲深,如此重要的合作案你談到一半就去給你的舊情人接機,我不知輕重?”唐綿一股子及重的怨氣,充斥在消毒水濃烈的病房中。
“如果不是斯璐特意從國外趕回來,你以為媽的身體還撐得住?”楚雲深涼薄的唇動了動。
唐綿輕笑,是啊,偏偏在這個時候特意趕回來,然後一個電話,就讓楚雲深在榕城大佬雲集的晚宴上,把她一個人丟在那,丟的不是臉,而是心。
榕城各個都說她唐綿有一副價值連城的好看皮囊,唐家破產了都能讓楚家收了她。
光是聘禮,就足足兩個億,卻還不夠填補唐家虧空……
可偏偏,這楚雲深的心裏,早有一道白月光照在心坎上,看不見她這朵帶刺的紅玫瑰。
“雲深……”任斯璐似乎是強忍著不舒服,安撫著他,隻這一聲呼喚,就讓他軟了心。
唐綿輕聲冷哼,她挺著39°的高燒周旋在晚宴上,他卻可以擁著舊情人在這裏纏綿?
滾燙的肌膚讓她的俏臉染著不健康的粉紅,強忍著心酸一步步走到楚雲深麵前:“我也很擔心媽的肝髒配型,可也不急於這一時……”
“夠了!”楚雲深扶著任斯璐在病床上躺下,霍然起身走到唐綿眼前,鉗製住她的手腕,準備將她拖出病房,卻在觸及那一抹滾燙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動作。
唐綿很疼,疼的眸光微顫,用力甩開他的手:“楚雲深,你要幹什麼?”
“別在這打擾斯璐休息。”楚雲深不耐煩的指著門口讓唐綿離開。
“我會走,用不著你趕我!”唐綿身形有些不穩:“但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