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大礙,不過身體還是有些難受。洗了把臉下樓。
是清淡的粥和配菜,沉沉卻提不起半點食欲,隻能勉強啖了幾口。葉欽瀾吃相也很好,雖然穿的還是簡陋的衣袍,但一舉一動風儀氣度倒像是豪門貴族的公子。果然不簡單,冒充寒族士子身份更能得容帝賞識,鋪好了路,加上他的聰明才智,何愁後麵的康莊大道。
一同去了翰林院,學了些規矩,分了些簡單的任務。兩人一路話甚少,分歸了不同的門庫倒
是好些天沒和容卿見麵了,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忙什麼。突然想回葉府看看。
糟了,容帝的意思是科舉完了就辦容卿的婚事,讓那個冒牌的繼續冒牌和容卿成婚的事還沒跟容卿說。
現在太子黨有意拉攏她,她不能明目張膽去找容卿,一舉一動皆受監視,還真是有點棘手。
最近記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
好久沒和母親大人聯係。
後院的貓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喂食。
師傅說麵具不能天天戴要存放幾天。
自己的生辰似乎也快到了不過今年應該就不能和山莊裏的人一起過了……
日子不再那麼悠閑,每日都要早早起床到翰林院報道,學著各種東西,做著各種文案清理工作,宅子也批下來了,她還要自己動手布置自己的府邸,雖然宅子小,但是每件事都親力親為的話也累死人。傭人是有幾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隻能自己慢慢動手。
潮眠倒是會幫她,除了她在翰林院的時間外,基本上都跟著她,不消幾天,新科狀元郎養著男人的傳聞就不脛而走,消息傳的速度還真是快,翰林院還有一些認識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每個人都看她的時候眼神都稍微有點怪怪的。
雖然斷袖大家都知道,也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她才沒做官多久就公然和男人親密地出沒這個也是太高調了些。
沉沉無力地苦笑,也沒辦法了。上次葉欽瀾看到他的時候就支支吾吾地想要問她,最終還是沒問出口,也不能去解釋,越抹越黑,誰會信她。
少年重臣(十九)婚事已近
又是一日早朝,沉沉依舊站在翰林院重臣後麵。
剛入朝堂不久,新人按慣例是不需要發言的。沉沉低眉斂目地聽著。
容帝今日精神很好,大臣們臉上也附著笑。
“科舉一事已畢,老四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葉忠,你可養了個好閨女啊,老四平日不爭不搶的性子,這一次可是非要娶你家閨女不可。什麼時候帶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把老四迷成這樣。”容帝臉上帶著笑,很開心的樣子。
人群裏有低低的議論聲。
莫說往日太子娶了親容帝也沒這麼鄭重其事在朝堂上提起過,看來容帝心中四皇子的分量還是不小啊。
這些年四皇子在朝堂上無所建樹,眾人以為四皇子在容帝那裏早不得恩寵,這下看來。有些看走眼了。
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沉沉暗惱,容卿的婚事這麼快就提上議程,想來婚期不遠了,這事兒一時忘了跟容卿說了,看來最近幾日要趕緊找容卿。
而且看容帝的樣子,是要見見這個“葉忠的閨女”了,不知道那個頂替她的能不能應付容帝,出於安全起見,看來自己有必要進一下宮親自見一下容帝,反正也就這幾次,以後嫁人了以後基本就不用自己出麵了。
“眾卿家,可有看法?”
容帝明明是極為同意這門婚事,眾人哪敢忤逆他?
紛紛附和,“葉尚書家的千金知書達理,與四殿下極為相配,臣認為這是一段好姻緣啊。”
“四殿下也到了適婚的年齡,臣認為葉尚書家的千金美貌無雙,和四殿下定成一段佳話。”
沉沉嘖嘴,都是胡說。他們怎麼見過了,什麼知書達理美貌無雙全是瞎掰。
少年重臣(二十)分庭抗禮
容卿捕捉到沉沉在的位置,這丫頭,想什麼呢。在想他們的婚事?想來姑娘家嫁人總是思慮許多的。隻要婚事成了,以後應該有理由把她留下的吧?
容帝眼中笑意更濃。
眾人意會,看這事是成了。
紛紛轉身向容卿道喜。
容淩憂慮地看了太子一眼,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手已經緊緊地攥成拳,依舊是麵無表情的臉,散發著陰寒,眼中是一望無際的風暴。
沉沉聽到眾人的賀喜聲,才看到那個光芒萬丈的男子立在眾人中隨和從容美好的純粹的樣子。
溫潤的眉眼,淡淡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朝堂的暗波詭譎,隻覺得那人一笑,三月純陽般和煦溫暖,令人不自覺輕鬆下來,一不小心就沉迷其中。
感覺到她的目光,容卿回身看她。想到她窘迫地走到他麵前祝賀他的樣子就有些期待。她祝賀自己和他成婚,她應該會很羞赧吧?
葉欽瀾一把拉過她:“想什麼呢,快上去給四殿下道喜。”
滯了一會,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應該去道喜的。
快步走到容卿那裏,一拜,流利地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祝福的話。
“多謝新科狀元。”
人前隻能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不能給太子容淩他們看出端倪來,兩個人關係越遠越好,越疏遠,越安全。
下朝以後,容卿被留了下來。
眾人揣測紛紛,容帝此舉,實是大漲四殿下在朝中的勢力。
娶了葉忠的女兒,就相當於娶了整個禮部,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向來禮刑一體,刑部尚書與葉忠交好,又速來不投靠太子一黨,隻要四殿下努把力,刑部那邊的也是可以爭取過來的。
這樣一來,四殿下就可以擁有與太子殿下分庭抗禮的實力,加上容帝的寵愛,今後局勢看來有大變化啊。
少年重臣(二十一)太子震怒
許多人暗自思索自己現今究竟是站哪一邊好。早些年,四殿下意向早明確,不爭帝位,許多支持他的人因此作罷,默默隱去。
如今取葉家千金一事,不知是四殿下重回朝堂奪權的標誌還是究竟真的隻是不巧中意了葉家千金了。
更迷惑的是,記得葉家就一個女兒,前幾年不是已經許了人家麼、這又是哪一出?
隻能加緊私下打聽。
朝堂紛爭,最怕的就是站錯隊。
許多人還在觀望中,再看看免得一步錯,牽累自身身家性命再累計家人什麼的。
容帝心中清楚,這一步,他自己也看不清。容卿那孩子,從小比其他孩子聰慧,性子也好,更得他喜愛,但曆朝以來,長幼有序也是沒辦法更改,欠他母親的,就償還給他吧。
所以明知這樣有風險,會把他卷入更大的紛爭,但仍是希望他真的是找到自己心愛之人能夠以後幸福。
容淩跟著太子,沒敢說話。
之前以為父皇不會同意這樁婚事,沒想到,今日居然在朝堂上公然提出來了。足可見父皇對容卿的重視程度,容淩不敢出聲,太子的臉色夠難看了,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自己。
太子的輪廓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逼仄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我不管之前你是怎樣派了人還抓不到她,這回必須在大婚前把她給我抓來。”
冰冷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感情。這樣容淩更怕了,太子這樣的時候最恐怖。
“是,是……大哥,我一定把人抓來。這回,絕不出岔子。”
“我倒要看看,容卿喜歡的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好,不過是個私生女罷了,還擺上台麵來了,這麼多年從來不求人的容卿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求父皇指婚了,哼,真是難想象啊。”
又一次攥緊了拳。
少年重臣(二十二)表白心意
“派去的探子回來說那女的也沒什麼特別,就是一般樣貌的看不出什麼來。”
“這次不管派多少人,出多少銀子,就算抓不到活人,也要把屍體給我帶回來。哼,我倒要看看,容卿到底有多喜歡這個女人。”
容卿,我決不讓你娶她。
我不會給你自由。
不會給你有反抗的機會。
你認命吧。
容卿府上。
“你這麼急著就來了,萬一被太子發現了起疑定會除掉你。”容卿親自泡了茶,遞給她。
“路上早就把一路跟蹤的探子都解決掉了,應該不會。而且,就算他下手,我也不是那麼好死的,不然現在還能在這裏見你?在葉府的時候都可以死無數次了。”
“你都知道?”雖然有想到她會覺察,但還是不想她知道。
太子那邊還有其他一些勢力早在她在葉府的時候就已經多次下手,但基本上都被暗衛們攔下解決掉了。
他但還是不放心,又多派了一倍的人手,雖然這樣容易暴露自己暗自的勢力有被太子覺察的風險,但沉沉的生命安全他絕不拿來賭。
他以為事情都解決,但她還是覺察到了。
“我沒怕,這些都怕的話,當成就不會在丞相府裏見到你,也不會明知危險還跟著你來容國了。我答應你的事,必定做到,放心,我定助你一路。不會臨時逃脫。”
原來她以為他悄無聲息處理掉她身邊的危險是怕她畏難而逃。
眸子深深地望著她,聲音放低了許多,染上了許多不明的意味,他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隻是覺得應該解釋,並不是那樣的,他隻是想要她過的安穩一些。
少年重臣(二十三)風儀天下
腦海中正在組織語言,沒發現危險逼近了。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在某方麵的風險意識太低。
容卿總是無奈,沉沉某方麵聰明得厲害,某方麵遲鈍得……
逼近她,有想將她摟在懷中的衝動。
陽光散漫地照進窗戶,打在容卿的側臉上,瘦削而緊致的下巴的輪廓明暗不清,沉沉抬頭時候看到的就是容卿安靜地凝視著她的模樣,專注而迷人。
不爭氣地臉紅了,距離她太近了,有那麼些微微的壓迫感,逼得她不得不直視他。
下意思地退後一步,容卿修長的手臂隨意揮起,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卻不容抗拒。
白皙好看的手指傳來的溫度似有若無地灼傷著她,容卿怕她逃跑?
嘴唇囁嚅著,“容卿……我絕對不跑,你放心。”唇微微翹起,是無意卻誘惑人的姿態。長長的睫毛啪嗒啪嗒地眨巴眨巴。
這丫頭,腦子想的想法怎麼老是很奇怪,什麼不逃跑。
心裏忽然有什麼東西一岔,還是不能對她說出口,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安,好像仿佛自己說出口就會失去她。
罷了罷了,等時機再成熟一點再找機會告訴她吧。
“嗯?”看他樣子,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嗯,我是跟你商量一下父王宣你進宮的事情。”繼續恢複冷靜,還是平素那副淡漠溫潤的樣子。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純澈,嘴角永遠噙著笑意,對任何人都是那麼謙潤無害的態度。
怪不得有四國最傑出四公子名號之中容卿占得一席,風儀天下,英俊無匹的,從容中還透露著高貴雅致的男子,一舉一動皆是優雅,世人皆知容卿是真正的君子。
四國不少女子皆傾慕於他。有人說,隻有薑國公主,那個傳聞中的四國第一美人薑凝衣才能配得起容卿。
少年重臣(二十四)婚禮插曲
“父王那邊需要你好好應付,還有,大婚當日,你新科狀元的身份會有問題,到時候你要裝病避人耳目,以免引起別人懷疑。”
他會給她一個盛大的令所有人豔羨婚禮,他要她成為四國最風光最幸福最耀眼的新娘子,他要給她的,絕不止這些。
他還要與她一起締造未來,隻要她留在他身邊,以他和她的手段和現在打下的基礎,他們絕對能把整個容國收入囊中。
看來還是要說了。
沉沉直視著他,“容卿,我覺得還是讓那個女子繼續代替我留在你府裏,安穩地做你的王妃,我以後可以繼續以男子身份繼續幫助你,這樣也不用麻煩老是易容改變身份,不容易被發現。”
少年重臣(二十五)帝位之爭
有片刻的凝滯。靜默的時光。
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溫柔日光俏皮地在眼前男子身上打著轉,無數的光斑夾雜著好聞的氣息飛旋而下,整個人裹在橙色的日光中,漫不經心的風華絕代。
沉沉沒有把握容卿聽到這話後的反應。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沉沉你,”容卿抬首看她,“不願做我的妻子嗎。”
他的眸子溫柔得要滴出水來。看去竟然有一絲絲的哀傷。突然有些不忍。
陽光溫柔了那個安靜的屋子。
沉沉去見了容帝,自己去總放心些。
姿容秀麗,舉止文雅,輕羅滿袖,步履盈盈,對答中無不透露出大家閨秀的良好教養,氣度從容的沉沉的表現讓容帝很滿意。
容帝心中有一絲小小的疑慮,容卿的眼界他是知道的,以沉沉眼前的這張假臉,配上她的風儀氣度,也算是耐看但絕不是那種美到傾國傾城的那種女子,與一些曾經有意與容卿結親的其他一些名門閨秀差上一些。
要吸引到容卿這樣足夠驕傲的,不僅要足夠的容貌姿色,若無一定的涵養與內在是決計吸引不了自己這個兒子的。
自己這個兒子,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是兄弟裏麵長得最為出眾的一個,不僅溫潤從容,如一塊無價的墨玉般靜靜散發著吸引挪不開目光的氣息,而且性格也是他最中意的,不爭不搶,隱忍堅韌,跟太子比隻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溫厚的氣質也是帝王位的最好人選,可是,幾年前的那件事……
唉,容帝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是老了麼,兒子們的想法他有時候看不清了……
希望容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自己已經這樣了,生在帝王家的他的孩子,能夠過上幸福日子的他定會全力成全。
因此婚事緊鑼密鼓的安排著。
容帝傳了話來,吃穿用度,布置安排,一切按最好的來。
許多人暗自揣測太子定是憤怒,必定有所動作。容帝在四殿下的婚事上表現出的那種重視令許多人產生了危機感,生怕自己站錯隊。
這麼曆朝曆代的事他們也都知道,誰知道會不會一下子變了天去,他們隻有一次押賭注的機會,押錯了,這輩子就完了。
少年重臣(二十六)勢均力敵
不自覺地拿太子和最近似乎重新起勢的四殿下一比較,許多人更是深深地猶豫。
太子是嫡親的長子,有著高貴的血統和絕對的繼承權,曆代如此。
而容四皇子的母親又是容帝最寵愛的妃子,地位僅次於後,容帝這許多年的態度上可以看出對四殿下的偏愛。
太子脾氣陰厲,處事極嚴。手段狠辣雖有效卻人心惶惶,不少人從心底感到畏懼。
而容四皇子向來溫和,寧靜如玉,宛若天人的風姿,誰都無法從心底裏徹底產生厭惡感。但和太子相比似乎少了些帝者的殺伐決斷之氣。
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自然擁有絕對優勢上的支持者,況且這些年來四殿下不太過問朝政事,朝中的勢力自然弱了很多。
但容四皇子在四國中享譽頗盛,有一顆仁德之心,這些年遊曆四國結識了不少又能有才之人,也幫助過不少人,從未和什麼人結下梁子,反而助過許多人,擁有的四國之中的隱秘勢力到底多少,到達一個什麼程度,這一點誰都不敢說。
如今連帶著把禮部,刑部兩個最重要的部門拉近了自己的陣營,勝算更是大大提高。
如今吏部,工部在太子掌下,四殿下收了禮部,刑部,剩下的戶部,兵部容帝自然是牢牢抓在手裏。
自古以來,誰手上握有兵權,誰便是實力最強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任你權傾朝野,任你權傾天下,隻要沒有兵,一切都是空談。隻有強大的武力才是一切的保證。
因此,雖然朝堂上明爭暗鬥少不了,但軍權還掌在容帝那裏,現在誰勢大並不作數。太子現在是太子,誰能保證他能順利一路走下去,前朝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總之,各有各的好啊,再看看,再看看,許多人抱著這樣的心態打算再流通下消息以便自己做進一步判斷。
沉沉倒是不慌不忙的,每日裏依舊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事。
葉欽瀾也是一樣規規矩矩地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安安穩穩地在翰林院走完這段過渡期,就能直接晉升去六部,以後仕途將是光明一片。
少年重臣(二十七)誤會難消
葉欽瀾最近也安分著,最近朝堂隱隱有變化,依著父親大人的囑咐靜觀其變。
這一日是葉欽瀾與蘇沉沉當值。
人都走得差不多,沉沉和葉欽瀾有說有笑去藏書閣整理書,這幾日做下來已經得心應手,沉沉本來就喜歡讀書,有時候整理著碰到自己喜歡的書便會安靜地坐一下午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