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夜,靜靜的。
隻剩下朦朧的月色伴著星辰。
我漫無目的在街上徘徊。
不想回家。
是的,不想。
回家,除了看到滿身傷痕的母親,和對我年輕的身子窺伺已久的繼父,還有什麼?
18歲的我比普通的高中生都懂。看什麼人做什麼事,做什麼事看什麼人。
裴殤。我的名字。
裴殤,裴殤。3歲那年,母親改嫁。她喚著我的名字說:裴殤,裴殤……名字如果是這樣,是否命運就會相反了。
裴殤,陪傷……
4歲,我看著遍體鱗傷的母親,沒有心疼。
沒錯,我恨她。
恨她害我沒了完整的家。
恨她害我在原本孩童玩耍的年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15歲,繼父爬上我的床。
在母親苦苦的哀求下,放棄。
無所謂,這樣的我,又豈會在乎這些?
不再回憶。我停下腳步,已不覺走進了熟悉的酒吧。
很吵。我依舊坐在那個角落,等著服務員送上咖啡。
那是我的習慣——在陰暗的酒吧裏喝著黑咖啡。
真是奇怪的習慣,我笑自己。
喜歡一個人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喝著苦澀的黑咖啡,不會厭倦。
為什麼不會覺得苦?
也許我以為,咖啡的苦澀隻不過是感官上的苦罷了。
“小姐。一個人啊?”一個男人帶著邪邪的笑,搭訕我道。
我依舊是喝著那杯苦澀的咖啡,沒有些許波動。
母親什麼都沒給我。卻給了我姣好的容顏。因此這種事情很常發生。
“小姐,你一個人啊?”那人以為我沒聽見,便重複了一遍。畢竟酒吧很吵。
酒吧很吵。是的,可我卻戀上那份陰暗。
我是夜的孩子,我喜歡黑暗。白天,對我來說也許是一種諷刺。
我依舊不語,隻是可笑的看著他在一旁自言自語。
“女人,你別給臉不要臉。”見我如此不識抬舉,男人的臉變的猙獰。
可怕嗎?嗬,有什麼好怕?
生命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借宿在這世界,如此而已。
男人伸手過來拉我,我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微微的皺了皺眉,我討厭別人的觸碰。
也許聲音太響,我們這邊的轟動被發覺。
酒吧散發著爭議。
男人生氣的甩手過來。卻被橫空出現的一隻手抓住。
“什麼人?給老子放開。”男人掙紮著,吐出肮髒的話語。
“先生,請放尊重。”那人冷冷的說道。
我抬頭看那個人。很幹淨的一個男人,滿身是貴族的氣息。
卻不知道,為何出現在這陰暗的酒吧——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裏。
最後,那個男人,想碰我的男人,離開。
嗬,懦弱。我嘲笑的看了眼他離去的帶著些不甘的背影。
“小姐,沒事了。”我回過頭,剩下的這個男人對我說道。
“哦。”我淡淡的應了句。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冷緋羽。”冷緋羽似天使般的笑著對我說。
“哦。”我抬眼,應了聲,隨即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