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很多店,最後在端履門找到一家做水晶鑰匙扣的。我把U盤中潘的照片交給婚紗店的店員。水晶鑰匙扣做好後,我便一直帶在了身上,掛在了車上。記得她說過,拍婚紗照時,要做些水晶鑰匙扣,掛在錢包上的鑰匙上。

再次見了潘的媽媽,和她一起吃了飯。飯後,阿姨起先諱莫如深,後來,就突然說起,有些對不起我的母親。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一時讓我語塞。

她向我吐露,當時潘恬在透析,十分痛苦,很想給她做移植。她的配型不合適,而叔叔的身體又不好,最後,沒辦法,就決定買腎。

沒想到買的腎是我母親的腎。這個也是她後來知道的。所以,知道真相後,她就覺得十分對不起我的母親。

潘媽媽還吐露,潘恬這次,不是移植腎的問題。是巨細胞感染。這種感染雖是常見的,對於正常人,而對潘恬卻是致命的。由於她服了免疫抵製劑,免疫力低下,巨細胞病毒由潛伏轉而活化狀態,變為巨細胞病。它可以抑製受體的免疫功能,引發排斥和各種感染。而這些,當意識到時,已經來不及了,很危急。

看著她傷感的神情,我勸了她不要自責與難過。

最後,我請求把潘的一些CD送給我,以及潘養的一些香草。空閑時,放她的CD,聽她聽過的音樂,照料那些香氣特別的香草。

雖然,不知道碟上的每一首歌,她喜歡的程度。但是,那些音樂從音箱環繞出,灌入我耳鼓,就能讓我感受到潘恬分子一樣無處不是。

這樣的時間不知持續多久。我相信,很快,就會把她忘記的。一想到如此,我就難過得不行。但那是沒辦法的,我終會將她忘記,她的照片,她的CD,她用過的物品,最後都將在我的世界裏失去意義,讓我無動於衷,甚至厭倦。

因為,重複一件事,下場便是如此。

真的到那一天,我也安然接受。

隻是,在我,曾迷戀過她,和她在一起過,知道她存在過。

“這個世界不再有我,又無處不是我。我變成了塵埃、空氣,水份來和你息息相通了。”

這是潘恬為我讀過的,很年經就殞命香消的女作家的一句詩。想來,這句詩是預知。她多想知道沒有她的這個世界會怎樣。然而,卻無能為力。

甜甜發來信息說身上的過敏全好了。問我在做什麼。

“在想事。”我說。

“想什麼事?”她問。

我想起彬寰大四的時候,每周做火車去北京跟隨一位俄羅斯雕塑師學習,其青銅作品被冬宮美術館收藏。彬寰學習的地方是中國傳媒大學或附近,因為他在那附近的咖啡館認識了一位在那所大學學習的華裔美國女孩兒。女孩兒是美國某所大學在中國傳媒大學的交換生。北京奧運會時,她作為誌願者在澳大利亞參與了轉播方麵的工作。這些可從她空間上的一些照片看到,當時她穿製服的漂亮照片及工作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