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秋宮內一片狼籍,東西扔得滿地都是,摔完東西,發泄完火氣,陰柔坐在鳳榻上呼呼直喘氣。
甄氏並不阻攔,也不勸說,隻任她將火氣全部都發泄出來。
“乳娘,我們徹底輸了。”陰柔垂頭喪氣的坐在榻上,兩眼無神。
甄氏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目露凶光,說道:“娘娘,咱們還沒有徹底輸,咱們還要再搏一搏。”
陰柔心灰意冷的問道:“乳娘,怎麼搏?陛下已經醒了,等他身體康健了,他必然還會和本宮算賬。陛下說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難道不是說給本宮聽的?萬一咱倆說的話被他聽到……”突然意識到什麼,瞪大眼睛看著甄氏,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恐懼一覽無餘。
“娘娘不會的。”甄氏勸道:“他若聽見咱倆的談話,當場就會翻臉,還容咱們回來?老身倒覺得陛下對娘娘的用心服侍很是感動。若不是鄧貴人和馮貴人施計謀,陛下若是能醒來對娘娘您肯定是萬分感激。”
“是啊,馮萱裝瘋賣傻,一定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本宮到底是被她倆給騙了。”
“是啊,娘娘,您先前還存仁德之心,誰料想鄧貴人暗地裏卻做了這些個見不得人的事。”
陰柔神情凝重,“他的眼中隻有她,長夜漫漫,淒風苦雨,本宮該如何度過以後的日子?”
臘月一過就是新年,今年因劉肇身體原因,特囑咐後宮不再設宴款待眾臣和後宮,讓各宮彼此小聚一下便可。
之前長秋宮是各宮都爭相巴結的地方,現在整個宮裏冷冷清清,沒有人肯來。倒是聽說嘉德宮很是熱鬧,各宮送來的禮物鄧綏命星月一概收著,又準備更豐厚的禮品還回去,連長秋宮也備了一份。
這天,星月特意去了一趟長秋宮,甄氏沒好臉的接下禮物便讓她回了,星月心裏早有準備,也不氣惱,高興地回了宮。
星月一走,陰柔也不看那份禮物,直接讓甄氏扔出了宮。
劉肇的病隨著天氣的漸暖,漸漸康複了起來。鄧綏每日陪在章德殿,劉肇對她的依賴更重,片刻見不到她,也會讓鄭眾去找人。
鄧綏笑說,一場病下來,劉肇竟成了小孩子。劉肇索性也把自己當小孩子,事事纏著她。
這日,陰柔帶著親自熬的參湯去章德殿探望陛下,在路上碰見潘美人和新入宮不久的李美人,兩人偏偏把陰柔當空氣,也不行禮也不正眼瞧她,一邊笑著一邊竊竊私語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陰柔不想和她們一般見識,給自己找難堪,但耳邊清楚的傳來兩人的竊竊私語。
“咱們就瞧好戲吧,看她這個皇後還能當多久。”
陰柔頓時怒火湧上心頭,轉身衝兩人怒道:“站住。”
潘美人和李美人停住腳步,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
甄氏今日出宮,陪在陰柔身邊是金巧兒,甄氏走時特意叮囑金巧兒,一定要提醒皇後,讓皇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衝動,等她回來再說。
金巧兒拉了拉陰柔,小聲提醒道:“娘娘,咱們還要去陛下送湯,晚了湯好涼了。”
陰柔看著兩人那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神態,心中的火氣早已熊熊燃燒,哪聽得進她說的話。
“本宮現在還是皇後,你倆給本宮跪在這裏好好反省。”
潘美人和李美人竟然乖乖地跪了下去,陰柔這才扶著金巧兒趕去了章德殿。
章德殿傳出話來說陛下不想見任何人,陰柔隻好將參湯給鄭眾,讓他代為交給劉肇。
鄭眾接下參湯,等陰柔走後,便讓身邊的一個小黃門拿去倒掉。那小黃門一頭霧水的問道:“師傅,好好的湯為什麼要倒掉呢?”
鄭眾伸出手打了他頭一下,“笨,她送來的湯何必拿過去惹陛下生氣,你且學著看著吧,你以為伺候主子這麼容易。”
小黃門半知半解的拿了湯走遠。
陰柔這邊回到長秋宮,坐在榻上生悶氣。
金巧兒從外麵走進來,猶猶豫豫說道:“娘娘,潘美人和李美人去陛下那裏告狀去了,說娘娘您無緣無故虐待她們。”
“這兩個賤人。”陰柔恨的咬牙切齒,“本宮這就去跟陛下解釋清楚。”
金巧兒急忙將她拉住,“娘娘,咱們剛才已經去過了。”
陰柔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著了這兩人的道,被這兩人給算計了,難怪她倆能乖乖的受罰。
“本宮現在是有理也說不清了,陛下對本宮的誤會隻怕會越來越深。”
金巧兒勸慰道:“娘娘,潘美人和李美人一向目中無人,陛下豈能不知。陛下若怪您,現在旨意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