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辛良人一直盯著黑掉的手機屏,可是他這平時總會時不時響起的東西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漆黑的屏幕紋絲不動。
“你就不要盯著看了,”已經陪了辛良人一個晚上的陶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就算你給它看出一個洞來,該不響它也一樣不會響的。”
辛良人憤憤的轉過頭瞪了陶彌一眼,“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血?”
“我冷血!”陶彌瞪著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是誰從昨天晚上就被你從被窩裏薅出來到現在為止連一分鍾都沒睡過還要陪你在這滿是消毒水的地方等著做檢查!我冷血!我呸!”
很明顯,辛良人被陶彌這連環炮似的責罵說的一下子沒了立場,“好麼好麼,你最好了。”辛良人拉過陶彌的胳膊在懷裏蹭了蹭,“不過你這也太淡定了麼,難道你們家老周給你來電話了?你一點兒都不擔心他麼?”
“你別拉著我,熱死了!”陶彌的情緒很明顯沒從剛剛的憤怒中走出來,可是她的胳膊卻是能被解救出來的。“你們家老白都沒來電話,老周那個死沒良心的怎麼可能趕在他前頭。再說,他們都那麼大的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又什麼好擔心的。”雖然自己的心裏也七上八下的,但是麵對著突然變得神經質的辛良人,陶彌還是擺出了一如既然的鎮定。
“哎……”辛良人歎了一口氣,然後轉直身子又重新幻化成了和顯示器死磕的姿勢。
“哎呀我說,你能不能不這麼疑神疑鬼的。”陶彌一副哀其不爭的樣子,“昨天的新聞不是報了麼,他們救援的那個地方又發生了小型餘震,很可能是信號塔啊、聯絡器啊斷了麼。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己嚇自己啊。”
“那萬一呢?”辛良人撇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呸呸呸,”陶彌在邊上連吐三口,“哪來的什麼萬一,要是真有什麼,呸!”陶彌怕晦氣,又吐了一口,“我打個比方啊,那早就有部隊的人聯係你了,還會容你在這七想八想。”
“你說的是真的麼?所以說他們一定都是平安無事對不對!”辛良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搖起了陶彌的胳膊。
“你停停停!”陶彌大聲嗬止的辛良人的動作,“我胳膊都快給你掰折了。你自己能不能有點兒自覺啊!還是在係統裏混過的人呢,這點兒常識都沒有。我看你這真是一孕傻三年吧。”
“你別瞎說話!”聽陶彌這麼一說,辛良人突然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確實,辛良人和陶彌現在正坐在醫院婦產科的門口,等著化驗結果。
原本辛良人也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但是昨天自己聯係不上白九後,就直接將陶彌從被窩裏薅了出來,拉著她說東說西的。中途吃了些東西結果又吐了。
陶彌玩笑著說,“你這麼多愁善感,而且吐來吐去的,不會是懷孕了吧。”
辛良人查了查自己的例假,發現還真有可能。
原本自己的心一直亂著,想等聯係上了白九之後再來醫院。結果碰到了急性子的陶彌,天一亮就直接把她拉了起來推出家門。
所以她們兩個現在才坐在這裏等結果。
“懷孕麼?”辛良人一直沒敢想過這件事,雖然之前白九嘴上和自己開過這樣的玩笑,但是有過以前的慘痛經曆,辛良人原本不算敏感的人,對於這一點也是有些敏感的。
“我和白九的孩子?”辛良人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總覺得這種事情一點兒都不真實。“一定是錯了,說不定是自己吃壞東西了。但萬一是真的呢?白九……會開心麼?”
“叮鈴鈴。”等了一夜的聲音終於響起,及其成功的打斷了辛良人的思緒。
她迫不及待的按了接聽鍵,“喂。”
“在做什麼呢?”話筒裏的聲音有些疲憊,但是依然很有磁性。
“沒,沒做什麼!”辛良人盯著“婦產科”的牌子搖了搖頭,然後無奈的朝邊上嘲笑自己的陶彌撇了撇嘴。
“恩。”電話那頭也沒多問,“這邊的信號塔斷了,今天才剛剛接上。我現在正在老廖的病房外,這家夥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們的南相大醫生果然是醫術高明啊。”
“恩,”辛良人的嘴微微上揚,“新聞上說昨天有餘震,我還以為……還以為……”
“嗬,別亂想,我們好著呢!都很安全。”
“那就好。”
“想我了麼?”
“恩?”對於這突如起來的一問,辛良人不由自主的笑了,“想了。”
“有多想?”白九不依不饒的問,惹得邊上的周晉滿臉的厭惡,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戀愛中的傻子。周晉可是昨天一下飛機就忙著難民安置工作,今天好不容易有些閑空了,居然還要跑到這兒來吃狗糧,想想都撐得慌。
“就是很想很想。”
“嘔。”陶彌的反應要比周晉來的直接多了,“我看我還是想給你取結果去吧。”小聲嘀咕下後,陶彌火速的離開了撒狗糧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