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後挑起下巴,睨著地上腹部穿了個洞一動不動的山鬼。她手裏抓著青果,尖銳的手指刺破破青果臉頰,青果不敢掙紮,眼睜睜看著狐後慢悠悠的將沾著她鮮血的手指送入口。
狐後品著指尖的神仙血,渾身如浸春光:“一條狐尾換一個姻緣使,這生意的確不值當。”她笑得嫵媚動人,細眼眼角輕挑,嘴角噙了絲淡淡的寒。她蓮步輕移,暮難燈下華麗錦緞漾開水色漣漪。狐後俯身摸向山鬼心口,緩聲說道,“你想知紅大人說了什麼,我便告訴你。”
“這姻緣使便就是那顆墨歲緗果,你說我的一條狐尾有算得了什麼?”
青果縮著脖子被狐後拎來拎去。她臉上刺刺的疼,那道傷口應該還在流血。她覺得自己所有的黴運都集中到了這一天,而且她覺得她的黴運應該還沒到頭。
黴事往往像多米諾骨牌,一件接著一件。她臉上這點血,要是恐怕會引來不少想分一杯羹的妖精吧。
狐後與青果想到了一塊去,她五指刷得亮出長長的指甲,猛地刺入山鬼心口,打算取了他的內丹便帶青果走,卻未料到,五指刺下卻未摸到任何。
青果腰上忽然一緊,未看清被什麼纏上,自己就已經脫離狐後的束縛被掛在高高的樹上,再回神,就見地上山鬼口中蛛絲穿過狐後心髒將狐後與她的尾巴緊緊捆起來。
狐後深深地感覺到穿入自己心髒的蛛絲將她的內丹一並困了起來,她先在一絲一毫的法力都使不上來。
果不其然。山鬼扯斷連著舌頭的蛛絲,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抓著蛛絲,笑的自得意滿:“狐後的內丹可真小啊。”
他正高興,伸手一抹肚子,忽然表情驚異的看著肚子上拳頭大的洞,訥訥開口:“到底是我修為不夠,傷的這麼重竟沒有一滴鬼血流……”
山鬼話音未落,青果臉頰上便滴下一滴血落在山鬼額頭。溫熱而奇妙的感覺自他額頭流竄全身,不過眨眼的功夫,山鬼受傷的肚子便湧出了血。
山鬼忙不迭一手塞前頭一手捂背後,怨念無比的昂頭瞪向青果。
青果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她忽然覺得其實自己不是最倒黴的。
不過片刻,山鬼腹部的傷口就因青果的這一滴血愈合了。山鬼收起鬱卒的眼神,笑眯眯地將青果放下來,兩顆腦袋正好處在水平線上。
山鬼紅舌舔舐一口青果臉頰,神仙血的味道刺激著遲鈍百年的鬼魅的味蕾。百年為鬼,他早已忘記什麼是甜、什麼又是鹹。
青果躲避不了,隻能緊閉雙眼忍受臉頰上的黏濕。她情願死了被那個狐後碎屍萬段,也不要活著和這個山鬼打交道。
“小仙兒,”山鬼顫著雙手捧起青果的臉,蛛絲飄飄然落地,他已經忘記身後狐後的存在,“我不要和你雙修了,雙修太慢,我要把你一……口……吞……掉……”
隨著山鬼後頭的四個字,他的嘴越張越大,聲音也跟著越發怪異。青果心顫的不敢睜開眼,所有感官都用在感知罩上頭頂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