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最後再看看他是模樣,好把他深深地記在腦海裏,永遠都不要忘掉……過了好久,我的嗓子再也喊不出他的名字,紅腫的眼睛再也流不出淚水,我的精神再也不為任何人繼續活下去了。
我被他們扯了下來,這如同撕下身上的皮肉一樣痛,他被我們不認識的人推走了,推到了一個冷冰冰的我找不到的地方。
“不要啊!你們連著最後的一點點時間都不肯留給我們嗎!你們混蛋!”,我用沙啞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咆哮著,不衝著任何人,隻是一種臨別時痛苦的發泄。他們依然沒有理會我,冷冰冰的,走了。而我,被他們七手八腳的弄回家,他們像對待一個精神病人一樣對待我。我被迫打了一針鎮定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數不清做了多少夢,但醒來的時候,唯一記得在夢裏的,就是我自己在一個四周黑暗的地方,隻看得見自己,在前麵隱約有一點灰白色的東西在移動,這時一個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從一開始,你殺了多少人?他們和你個人有仇嗎?你動手時有心軟過嗎?你有想過他們的家人嗎?事後你又後悔嗎?有內疚嗎?那邊,就是你殺掉過的人……”。然後,我就醒了。
或許,這場悲劇,正是我的報應。我起身,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裏,沒有一絲活著的氣息。
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做菜,我用冰箱裏僅剩的一點材料,做了他最愛吃的菜,熱騰騰的擺在桌上,我還特意給他擺了雙新碗筷,倒上紅酒,關緊門窗,把煤氣開關開到最大,甜蜜的,與他共進晚餐……
“醒了醒了!她醒了!”,聽見這聲音,我知道自己沒有如願,我麵無表情的爬起來,老大急衝衝的進來,大概是看見我這般狼狽的樣子突然之間氣不打一處來,看見我,他走過來,一氣之下他狠狠的打了我一記耳光,我沒有還手,什麼都沒說,我知道他已經氣的連殺我的心都有了。
“你這個廢物!這麼一點挫折你就受不起了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你哪裏去了?你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嗎!你他媽的給我站起來!”,他大吼。
“頭兒!你冷靜!冷靜!嫂子她現在身體和精神上都有創傷,她不能起來!你先消消氣!不要這樣!”,琦在一旁勸著,沒有用。
我麻木的聽著他教訓我,當然我沒有聽他的,像一個植物人。然後他們就走了,我想,沒有人願意理我這個瘋女人。半夜,我又開始了胡思亂想,這一次,我用匕首在我的手腕上劃了一道鮮紅的直線。
再一次,我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實現越來越模糊,由發白變為發黑。
隨著身旁醫療儀器滴滴答答的響,我再一次努力的張開眼睛,窗外刺眼的陽光把整個屋子晃得金燦燦的,手腕上裹著厚厚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