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況冶轉回頭望著風青說道,“本王之前的話是真心的,隻要郡主願意,本王的王帳永遠……”
“多謝翼親王抬愛。”風青打斷了曆況冶餘下的話,“我這個人不僅肚量小,心也小,裏麵隻容得下一個人,如今既然已經住了人了,就再也容不得第二個人了!”風青抬眸望著陳雲靖說道。
陳雲靖也回望著風青,四眸相對,天地間仿佛綻放了一片春暖花開的美好。陳雲靖的眸底有一層細碎的、朦朧的、若隱若現淺淺煙霧慢慢溢出,同時也在心底無聲無息地蕩開了一陣陣漣漪。
“青兒……!”陳雲靖輕拂著風青的臉頰,聲音低啞暗澀。
風青笑吟吟地回瞪他一眼,添了一絲怎麼也化不開的風情曖昧。
“夠了!你們倆夠了……要肉麻也等回到鄴瓦城關起門來再再肉麻吧!”王齊珂一副受不了被肉麻到的樣子囔囔著。
“好,回城!”陳雲靖爽朗大笑。
風青被陳雲靖攬在胸前勒馬而立,眼露笑意,“各位,有緣再見——!”
曆況冶笑著“嗯”一聲。
“駕——!”陳雲靖大力揮鞭,催馬急奔,不再回頭。
在他們的身後,一雙沉靜的眼睛一直凝望前方的原野,直到陳雲靖胸前那抹嬌小的影子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凝固的目光。
春意暖暖的日子,原野上的風裏,似乎都帶著一絲潮濕的青草味兒。天空高遠,陽光和暖,這種怡然的感覺,讓劫後重生的風青有一種胸開懷闊,忍不住想要高聲大喊的暢快感,而且她也真這麼做了,“啊——!大地啊——母親——啊——太陽啊!你為什麼這麼紅——!”
王齊珂催馬到風青身邊白了她一眼,“瘋傻婆娘”,旋即策馬越過他們向前奔去,徒留身後風青嘰裏呱啦的罵聲和陳雲靖開懷的笑聲。
一日裏,陳雲靖一行人沿山腳而行,直至深夜方抵達鄴瓦城外,聽聞消息的梁宮南和陳江火急火燎的趕到城門口相迎。看到他們均平安無事,提心吊膽了多日的心這才放下來。
陳江“撲通”一聲跪倒在風青麵前,含淚自責道,“屬下無能,未能護得郡主周全,請郡主責罰!”
風青連忙伸手去扶陳江,“陳江你快起來,我們不是都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嗎?再說了我們被抓完全跟你沒有關係。第一,是因為我自己體力不支才導致被困穀口。第二,你是被齊珂踹回來的,又不是真的扔下我不管自己跑了。況且我也覺得齊珂當時的決定非常正確,換做是我,我也會那樣做的,所以你可千萬別再自責了。”
陳江道,“郡主雖寬恕了屬下,屬下卻不能寬恕自己,屬下原本就打算如郡主有個好歹屬下便以死謝罪,如今郡主能平安歸來,屬下便自罰三十軍棍。”
風青皺眉指著陳江道,“你……你還真是個古板固執的木頭疙瘩。算了,你愛自虐我也管不著,反正你的頂頭也上司在這兒,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愛咋滴咋滴。”
陳雲靖安撫的拍拍風青的肩膀沉聲說道,“陳江護主不力,罰軍棍三十,但念其事出有因,非誠心之過,三十軍棍暫且記下,日後如若再犯一並罰之。”
“謝王爺恩典!”陳江單膝跪地叩謝。
陳雲靖大手一揮,“回營!”
次日一早諸將得知王齊珂、風青已與睿王一道安全返回,才放下心中那塊大石,不由爭相前來探望慰問。
三日後,陳雲靖在軍中設宴款待了全軍將士,一連歡慶三日。其間,陳雲靖為集軍心,對此次征戰有功將士的賞賜甚厚,並且在遞與皇帝的請功奏表中也頗為諸將美言,一時間軍心盡悅!
清晨,西宋皇宮崇德殿。
皇帝高居於龍椅之上,殿階下分班站立著文武百官。
西宋這半年多來戰事、政事紛亂,皇帝一直以來便是憂心忡忡,事多食少,終於在半月前聞得南麵春汛大澇,波及了七、八個郡縣,幾十萬百姓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直接淹死十數萬人的噩耗後憂急之下昏死了過去,之後便斷斷續續一直纏綿病榻,朝中大小事務皆有太子監管。
文武百官見難得臨朝臣的皇帝今日穿了一件嶄新的龍袍,上繡金龍,頭戴帝冠,麵容雖消瘦卻神采奕奕,想來是有喜事發生。
皇帝掃視了一下殿內的群臣,用他純厚略帶暗啞的特殊嗓音說道:“昨夜朕剛剛接到邊關奏報,北蒼月已退兵,北境戰事也平息了,睿王不日便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