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改也像馬拉鬆(1 / 3)

楚之源辦事有個原則,那就是自己搞出來的東西一定要與別人不一樣。

就像八月十五生產出來的月餅最後總要蓋上某某作坊的印記,楚之源“作坊”出來的自然就成了“楚記”。與其說是個人辦事風格,到不如說是個人性格在行為舉止上打上的烙印更為貼切。

楚之源的這種原則,可說是既成就了他今天的事業,但也幾度差點徹底毀了他仕途。因為在賞識他的人眼中他是一個辦事有點子有創意的人;而在有些人眼中他卻是個凡事喜歡標新立異別出心裁甚至是畫蛇添足的人。這不,他的“楚記”產品又一次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局長付尚書一臉怒氣地衝進他的辦公室,將一疊卷宗砸到辦公桌上。“老楚啊!我的楚副局長啊!我看你如何向市裏交待。”

楚之源一聽就知道是由他牽頭主筆的全市教育改革方案又被市裏領導否決了,而且付尚書也一定又被主管文教的副市長劉克剛罵了個狗血淋頭,要不然一向自以為儒雅的他是不會如此斯文掃地的,更不會直接到楚之源的辦公室來興師問罪。在楚之源的記憶中付尚書當局長幾個月以來還是第一次到他辦公室來談工作,而且還是這樣一種方式。好像誰睡了他老婆。

楚之源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將辦公室房門關閉後一臉壞笑地數落到:“堂堂湖洲市教育局的付正局長,注意點風度嘍,得向我這個楚副局長學著點處驚不變的工作作風啊。”接著邊泡茶邊揶揄到:“付正局長可是我楚副局長辦公室的稀客呀,來杯鐵觀音如何。”

“隨便,現在哪還有心思喝你的鐵觀音。”付尚書仍是滿腹牢騷,算是應答。

楚之源所謂“付正局長”之說其實是在調侃付尚書,雖然付尚書當局長才區區幾個月,但卻形成了一個習慣,局機關隻要是副科長以上幹部他都以職務相稱,但一般不會加上那個副字,比如李副科長他會叫李科長;王副書記他會叫王書記,這個稱得上官場上的通俗叫法。但十一個局黨委成員中的五個副局長他絕對不會忘記叫某副局長的,就像楚之源他從來就是叫楚副局長,萬國權他也習慣叫萬副局長了,這個就完全隻能歸結為帶有“付記”烙印的原生態叫法了。其實這種心理過程大家都明白,誰叫自己姓付呢?過去當副局長時人家叫他付局長可說是名副其實名正言順,如果用他這種思維和叫法該叫付副局長的,好在湖洲市教育局的副局長中沒有第二個姓付的了,不然真還讓付尚書為難。所以付尚書現在當了局長之後真恨不得把祖宗傳承下來的姓改了,於是機關裏都暗地裏叫他付正局長,而真正敢如此當麵調侃他的也隻有楚之源了。

給付尚書泡完茶,楚之源仍然十分自然地將身體躺進大辦公桌後麵的老板椅裏,用平淡的眼光看著坐在牆角沙發上的付尚書,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雖然同處在一間不過三十多平方米的辦公室裏,可這種姿態和距離卻會讓來訪者有種十分遙遠的感覺,於是付尚書情不自禁的端著茶杯走向楚之源辦公桌前的靠背椅,剛入座又馬上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走走走,還是到我辦公室去談吧。”

楚之源知道付尚書心裏就是承受不了這種主賓顛倒的折磨。

看著楚之源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靠背椅上,付尚書這才找回了自己的感覺,臉上又回複到以往儒雅的表情,語調也顯得平和多了。“老楚啊,我們得好好捉摸捉摸這事,劉克剛罵罵也就算了,可省廳已經確定在我市搞教改試點快兩年了,但仍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可是馬虎不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