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看著他娓娓道來,原本緊張的心情也不知不覺中慢慢緩解了。
“紫煥之所以很少開口,是因為當初為族人所害,最後他逃過一劫,可是聲音卻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彼時他心灰意冷,幾乎活不下去了,卻是紫侑救了他,紫侑說自己可以做他的嘴巴。”
沫詩緲忽然間明白,為什麼紫煥會這樣做了。
當初少年時,他們可以相守,可是一朝高高在上,隻怕是難以守護最初的那份純摯了。
“紫煥與我交易,說是奉上大紫的萬裏江山,這般條件,我怎麼會拒絕?”
齊司冥笑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詭異莫測。
沫詩緲皺起了眉頭,“若是紫侑與他一道離開,這大紫江山便是歸你所有;若是紫侑愛江山不愛他,那他就……殺了紫侑。”
紫煥並非是心慈手軟的人,能做出這事情的話,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畢竟他可是名揚九州的鐵血將軍。
齊司冥卻是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與萬俟一族可是沒有半點關係的,這江山,又豈會落到我的身上?”
他一雙鳳眼看著沫詩緲,之前的詭異消失,如今卻是透著淡淡的笑意。
“丫頭,你可是大紫皇室血脈,想要承繼大統,理所應當。至於要紫煥殺了紫侑,這一點你卻是猜錯了。”
他無聲一歎,似乎帶著惋惜,“他若是不想與他一道離開,紫煥便是陪在他身邊,直到有一天,他不需要他了,他才會離開。”
深情如斯,便是齊司冥也忍不住收起了自己原本的那一絲輕蔑之心,男兒亦是柔情,情深處卻是讓人肝腸寸斷。
沫詩緲沉默不語,對紫煥的一味付出,她想要嘲弄,可是卻又是說不出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紫煥是傻了點,可是卻也是傻得令人心疼。
“至於本督,丫頭,你覺得你是美人嗎?”
沫詩緲心底的柔情一下子消失殆盡,齊司冥看著沫詩緲黑了的臉,想要挽救一二,可是卻已經晚了。
即便是沫詩緲,不講理的時候也是聽不進去一句話的。
從襄城一路到京城,沫詩緲再也沒開口跟齊司冥說過一句話。
這讓齊司冥吃癟不已,前所未有的吃癟,偏生沫詩緲卻又是他心頭的人,自己若真是動了,又是心疼的很。
所以,千歲爺很是糾結了一路。
隻是行到洛城,沫詩緲卻是開口道:“我們明天再回京。”
其實天色尚早,何況兩人的坐騎都是千中選一的良駒,便是趕到京城時間上也綽綽有餘,沫詩緲忽然開口,齊司冥卻是沒問緣由的便應了下來。
“一切依你便是。”他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隻讓沫詩緲無奈搖頭。
她之前動氣是有些無理取鬧,可是齊司冥卻也是過分的很,故意撇開話題不說,居然還嘲弄自己!
他們之間的冷戰終於結束,下榻客棧不久,便是有人將消息傳遞了來。
“前些日子陳貴妃向皇上推薦了一位術士,如今京城裏煉丹成風,便是大皇子三番兩次覲見都被皇上拒絕了,陳貴妃這段日子很是受寵,有傳言說皇上似乎不滿水皇後,想要重新冊立皇後。”
齊司冥眉峰一挑卻是看向了沫詩緲,“你的手腕倒是不錯,看來這次咱們回去倒是能看上好戲了,沫府裏可是有什麼動靜?”
暗探聞言不由搖了搖頭,“沫家四房的二少爺回了府,還帶著一個小男孩,有傳言說是他的私生子,其他再無什麼。”
沫詩緲懸著的心忽然間落了下來,旋即卻又是笑了出來,沫暮雲回來了,那私生子想來說的就是虛靈了。
沫暮雲今年也不過二十多罷了,哪來的十多歲的兒子,這便宜爹當起來可是有些讓人窩火的。
齊司冥也是不厚道地笑了,“看來本督倒是要給你二堂哥備一份厚禮了。”
沫詩緲橫了他一眼,“我回去休息,明天回京。”
京城,她再度回來,隻是希望這次,所有的一切能夠塵埃落定。
隻是接近京城,他們卻已是身不由主地被卷了進去,沫詩緲這一夜並未能安眠,小小的客棧似乎被盯上了似的,前來滋事的竟是有三撥人。
便是最後齊司冥也惱怒了,竟是動了殺機,隻將最後的一波殺手殺得片甲不留,便是連個活口都沒留。
沫詩緲收起了手中的銀針,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不留個活口,怎麼好讓他回去跟主子交差?”
她帶著幾分嘲弄意味,齊司冥臉色更是一寒。